第一章
但就生怕真正淋到雨是在高考放榜夜。让我攥着比股市跌得还惨的成绩单冲进雨里,校服吸饱了水,沉得像教导主任的叹息。在雨点捶打后颈时,让我忽然想起王妈妈教的《定风波》:莫听穿林打叶声——去他的东坡居士,我偏要听!听这雨声多像我抽屉里藏了三年的MP3,听它循环播放《晴天》,像要演绎我的悲苦青春,而我连配合假唱都跑调。
还好,还好这一切都不是真的,不是真的淋雨。
但没考好也是真的。
你要问那后来呢后来啊,我就在这写下了自卑和懦弱,后来啊,故事就写到这,你也听到了这。
骗你的,还没写完。
后来我在天台墙角刻下盗版墓志铭:这里睡着未完成的牛顿,他的苹果烂在了题库里。
雨水年复一年冲刷着字迹,如同冲走那些廉价却昂贵,且无人认领的十七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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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算过了,真的别不信
我反复丈量过这段距离,我算过了,别不信,因为这是拿伤痛换来的教训。
一步,两步,三步……
用着上厕所的借口,我从班级走到你的班级,只需要21步。如果可以,我想算上净重。
我们距离得很近,当然这是没有算上心距。
但状况还是出现了一些改变。
在高三的下学期阶段,诞生了一个新的班级——九班。
这里并不是高三拥有大批转校生,而是由原来八个班级中的年段前五十甚至前十几名组合而成的班级。
集中了年段优秀师资力量和冲刺重本的天才少男少女们,在晚自习阶段开放的九班。
新开设的九班恰好在八班的隔壁,虽然多了许些距离,但还好,我估量过,依旧是二十一步。
这次我把步伐迈得大了一些,勉强能够赶上。
九班成立那天,老班说那是发射重点本科的火箭基地,鼓励我们向其看齐,努力进取。
我摸着保温杯上的掉漆划痕,心想这分明是学校给早恋分子设的银河护卫队——把全年级的优等生打包塞进走廊尽头,让我每次膀胱远征都得多承受三块地砖的相思税。
厕所在最右侧,因此我每次去的时候,都能够路过八班、九班。
时常靠着栏杆走,装作不经意的样子远眺里头,一遍又一遍,没瞧见,那就放缓步伐,直到二十一步都算尽,便给自己一个宽慰的借口——还有九班,再来二十一。
可白天的九班人影稀疏,目光扫视一览无余。从假装不经意到没找到后的赤裸裸巡视,我忘记了掩饰自己的目的,直到回头看路撞进了她的眼眸后,才泛起通红,低头转头,看向栏杆外。
转身时还在回想,撞在消防栓上,发出的巨响让整个走廊的人都看过来——那天的晚霞特别红,红得我校服领口都在冒烟。
一气呵成。
对于九班的感觉,我谈不上多么渴望,校领导此举的激奋人心,于我而言,还是该吃吃该睡睡。
只有在晚上的时候,不甘于人的心才会被无限放大。
因此每节晚自习下课,我都必须要去上一趟厕所。
为了防止缺水,保温杯里永远是满的。
因为这是我见到她的唯一理由。
从此我的肾成了人工智能,每到晚自习下课就准时亮起红灯。
十几个学生单桌安静的自习、或抬头听着讲台上的老师讲课、或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辩论题型。
我看到的不止这些,还有包括她与年段上老师口传叙说的数学天赋很强的男同学一起在讲数学题。
两人低着头,凑在一起,而窗外走过的我,犹如窥窃幸福的小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