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枝在地上画着小花。
这样就不疼了。
她抬头对我笑,嘴角没有撕裂,眼睛清澈明亮。
我在消毒水的气味中醒来。
白色的天花板,心电监护仪的滴答声,还有肩膀传来的钝痛。苏雨晴趴在床边睡着了,她的手腕上戴着和我一样的病人腕带。
窗外的梧桐树影摇曳,一片叶子飘落在窗台上——叶脉的纹路突然扭曲变形,组成了一个倒五角星的形状。我猛地闭眼再睁开,幻象消失了。
你脑内的神经连接装置已经移除。穿着白大褂的陌生医生翻看病例,但残留的意识碎片可能会造成短期幻觉。
他递给我一份《Split
Mind项目调查报告》。翻到证人证言部分,我看到林远的尸体照片——法医判定他在实验室爆炸前就已经死亡,死因是颈椎折断,手法专业。
最后一页贴着程雨的童年照,下面写着:实验体1号,确认脑死亡。残余意识波动频率:14.6Hz(与程默脑电波同步)
出院那天,苏雨晴送我回家。路过小区儿童乐园时,一个穿白裙的小女孩突然跑到我面前。
叔叔,她递给我一颗包装褪色的桂花糖,有个姐姐让我给你。
糖纸内侧用稚嫩的笔迹写着:地下室还有一扇门。
当晚,我独自返回诊所废墟。在炸毁的实验室最深处,果然发现了一道暗门。门上的电子锁需要虹膜验证,当我凑近时,屏幕亮起绿光:
识别通过:林教授
门后是间布满灰尘的档案室。正中央的投影仪自动启动,墙上显现出数百个监控画面——每个画面里都有一个我,在不同的场景中生活:有穿白大褂的医生,有流浪汉,甚至还有正在给孩子读故事书的父亲……
画面突然切换成林教授的脸。这个本该死去十年的老人微笑着说:
恭喜你通过最终测试,真正的实验现在开始。
投影仪的光束在尘土中划出惨白的轨迹。林教授的影像继续播放着,他的声音像毒蛇般钻进我的耳膜:
人类意识的本质不过是一段可复制的代码。
监控画面中的每一个我都开始做出相同的动作——抬手,触摸屏幕,仿佛要穿透镜头抓住真实世界的我。他们的嘴唇同步开合,我听到数百个自己的声音在档案室回荡:
我们才是真实的,你只是容器。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撞击,我踉跄后退时撞翻了档案架。漫天飞舞的纸质文件中,一张泛黄的照片飘落掌心——十岁的我和母亲站在诊所门口,照片角落的日期却是三个月前。
这不可能……我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但疼痛告诉我这不是幻觉。
苏雨晴的呼喊声从废墟外传来,可监控画面里的她正站在某个实验室中,面无表情地给自己注射紫色药剂。
暗门突然自动锁死,通风口开始渗出淡紫色雾气。林教授的影像扭曲成程雨的模样,她漂浮在无数监控画面中央,白裙染血。
哥哥,选一个真相吧。她的声音同时从所有扬声器里传出,要么接受你只是编号47的实验体,要么……
所有监控画面突然变成雪花噪点,随后同步显示出同一个场景:我此刻所在的档案室,但从另一个角度拍摄——画面里,另一个程默正站在我背后举起注射器。
我猛地转身,看到镜面墙上映出的自己突然咧嘴一笑,右手不知何时已经握着从林远实验室带来的神经毒素注射器。
承认吧,镜中的我轻声说,你早就怀疑了——为什么只有你能看见Shadow为什么所有证据都指向你
苏雨晴的砸门声越来越急,而我的手指正不受控制地将注射器移向颈动脉。在针尖刺入皮肤的瞬间,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