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音灌耳的谁叫你有‘病’呢,混合着婆婆刻薄的精神病!晦气!,丈夫那永远沉默的、冰冷的背影……无数个声音,无数个画面,在她混乱的脑海里疯狂交织、冲撞、爆炸!
一股冰冷的、毁灭性的洪流,瞬间冲垮了她心中最后一道摇摇欲坠的堤坝。
所有的委屈、愤怒、恐惧、绝望、被全世界抛弃的孤独感……在这一刻,被母亲这句轻飘飘却又重若千钧的现实箴言,彻底点燃了!不是燃烧,而是冻结,冻结成一种深入骨髓的、带着死亡气息的冰冷决绝!
周雅兰还在絮絮叨叨地说着那些忍让和现实的道理,试图安抚女儿。
突然——
林晚猛地站了起来!动作快得吓了周雅兰一跳!
她不再看母亲,也不再看这间令人窒息的屋子。她低着头,赤着脚(不知何时踢掉了拖鞋),像一具被无形丝线牵引的木偶,直直地、脚步有些虚浮地走向厨房。
周雅兰愣住了,一时忘了说话,愕然地看着女儿反常的举动。
厨房里很安静。林晚走到橱柜前,拉开其中一个抽屉。里面放着几个药瓶,都是她每天需要服用的。她伸出手,动作有些僵硬,却异常精准地抓住了那个最大的、装着白色圆形药片的药瓶——奥氮平。
她拧开瓶盖。
没有倒水。
然后,在周雅兰惊疑不定的注视下,林晚缓缓地摊开了自己的左手掌心。
她微微倾斜药瓶。
哗啦啦……
白色的药片,如同断了线的珍珠,又像一场细密而冰冷的雪,簌簌地落在她摊开的掌心。一片,两片,三片……越堆越多,渐渐在掌心聚拢成一小堆刺目的白。
她的动作很慢,很专注,眼神空洞地盯着掌心不断增加的白色小山,仿佛在数着什么极其重要的东西。
周雅兰终于反应过来,一种强烈的不安瞬间攫住了她!她几步冲到厨房门口,声音因为恐惧而尖利变调:晚晚!你干什么!放下!把药放下!
林晚仿佛没听见。她还在倒。药片撞击掌心,发出细碎而冰冷的声响。
终于,瓶子里倒不出更多药片了。她的掌心,堆满了密密麻麻的白色药片,像一座小小的、散发着死亡气息的坟茔。
林晚终于停下了动作。她慢慢地抬起头,目光不再是空洞,而是带着一种奇异的、近乎妖异的平静,越过惊惶失措的周雅兰,看向客厅的方向。
客厅里,王彩凤不知何时已经回来了,正叉着腰,一脸不耐烦地站在那儿,显然是被周雅兰刚才的尖叫引过来的。她皱着眉,看着厨房里对峙的母女,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嘴里习惯性地抱怨着:又作什么妖一天到晚……
就在这时,林晚的嘴角,极其缓慢地、一点一点地向上牵起。
她笑了。
那笑容僵硬、怪异,像一张被强行拉扯的面具,凝固在她虚胖而苍白的脸上,没有任何温度,只有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冰冷和……疯狂。
她的目光,如同淬了冰的针,牢牢钉在王彩凤那张刻薄而惊疑的脸上。
然后,她用一种异常清晰、异常平缓、甚至带着一丝诡异天真的语调,轻声问道,声音不大,却像冰锥一样刺穿了房间里所有的噪音:
妈,她对着王彩凤,清晰地吐出这个称呼,您知道……奥氮平过量……多久会致死吗
话音落下的瞬间。
时间仿佛被冻结了。
厨房里,周雅兰伸出去想要抢夺药瓶的手,僵在了半空中,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只剩下极致的惊恐和难以置信,瞳孔放大到极致,死死地盯着林晚掌心那堆刺目的白色药片和她脸上那抹令人心胆俱裂的笑容。
客厅门口,王彩凤那习惯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