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十年前的记忆碎片在气泡中浮现:沈砚辞被按在码头的血痕,父亲沉入海底的最后微笑,还有那枚始终戴在他无名指上的砚字戒。她的指尖划过他掌心的薄茧,摸到戒托内侧的刻痕,与自己颈间的棠字戒托终于贴合,在幽蓝的海水中拼成完整的圆。
当年在锻造间,你说银戒要戴在无名指,因为那里连着心脏。沈砚辞的声音在水底模糊,却清晰地撞进她心里,他的拇指摩挲着她腕间的旧伤——那是十年前坠海时被钢丝划破的,现在我终于知道,原来我的心脏,从十六岁看见你爬上起重机开始,就再也没属于过自己。
渔网突然收紧,当年海难同款的不锈钢丝缠住他们的脚踝。林晚棠看见沈砚辞眼中的倒影,自己颈间的银戒与他的戒指在水流中相扣,像两艘历经风暴的船终于停靠港湾。钢丝划破潜水服的瞬间,他将她护在怀里,温热的血在水中散开,染红白裙的下摆,如同当年父亲沉入海底时的那抹殷红。
三、灯塔的光:雾岛的第一次破晓
程启年的救援船鸣笛时,沈砚舟的游艇探照灯正扫过海面。许嘉宁站在甲板上,望着渔网中紧紧相拥的两人,终于松开了攥在掌心的婚戒——那枚她戴了十年的银戒,内侧刻着极小的砚字,是她偷偷仿照沈砚辞的戒指定制的赝品。
嘉宁,为什么沈砚辞被拉上船时,看见她手腕上的淤青,那是刚才阻止沈砚舟时被掐出的。许嘉宁望着逐渐下沉的砚棠号残骸,想起十年前婚礼上他说的对不起:因为只有嫁给砚舟,才能拿到沈家老宅的钥匙,才能在他给你注射抑制剂时,把生理盐水换成葡萄糖。
沈砚舟的咳嗽声从对讲机传来,游艇在风暴中摇晃:弟弟,你以为沈家的地基是混凝土是林家的血,是你的骨髓,是所有被雾岛海吞没的秘密……话未说完,渔网突然断裂,他的轮椅向海里倾斜,金丝眼镜坠入水中,映出最后一道闪电。
四、破茧:当两枚银戒终于完整
急救舱的灯光刺痛双眼时,林晚棠才发现沈砚辞的后背被钢丝划出深长的伤口,却仍死死攥着那个U盘。她替他摘下银戒消毒,戒托内侧的砚字突然反光,照亮了隐藏的刻痕——是她父亲的字迹:1995.7.15,谢沈兄救命之恩。
原来你早就知道,银戒是我爸送给你父亲的信物。她的眼泪滴在他掌心,知道救命恩人其实是凶手,知道我父亲到死都念着沈家的好……
沈砚辞握住她的手,将两枚银戒拼合:我知道,所以我才要留在沈家,要让沈砚舟以为我被药物控制,要在每次输骨髓时,偷偷调换他的诊疗报告。他望着舱外逐渐散去的雾,就像你在每个项目里藏进‘LT-07’,我在每个设计图角落画起重机,我们都在用伤口当密码,给彼此传递活着的证据。
晨光穿透雾霭时,砚棠号的残骸终于沉没,只留下两枚拼合的银戒,在救生艇的缆绳上闪着微光。林晚棠摸着他后颈的伤疤,突然想起心理医生说的话:梦游症是大脑在重复未完成的事。——原来他每个午夜的挣扎,都是为了在记忆里,重新抓住那个在暴雨中坠落的她。
五、未说出口的对不起与我懂了
许嘉宁在甲板上点燃一支烟,望着远处灯塔亮起的导航光。她终于明白,有些爱注定是雾中航行的船,永远追不上灯塔的光。沈砚辞的病房传来轻笑,混着海浪声,像极了十年前造船厂的蝉鸣——原来真正的破晓,不是雾散后的晴空,而是两个满身伤痕的灵魂,终于敢在暴雨中,牵起彼此的手。
疼吗林晚棠的指尖掠过他手臂的针孔。
沈砚辞摇头,反而吻了吻她颈间的银戒:疼的是,十年前没告诉你,我求我爸延缓收购时,他正在和海盗通电话;疼的是,三年前在沈家别墅,我明明认出你腕间的烫伤,却只能说‘程小姐请预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