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镜,而是两枚被命运分开的星子,在各自的轨道上收集光芒,终于在今天,拼成了属于彼此的,永远晴朗的天空。
第二章
裂痕(下)
旧厂房的砖墙在推土机的震动中簌簌掉灰。苏妄生握着洛阳铲的手突然顿住——铲头磕到了埋在地基里的铁皮盒,铁锈混着红土,像凝固的血迹。
是爸爸的标记。她蹲下身,指尖抚过盒盖上的星芒刻痕,正是养父矿灯上的logo。许砚清撬开锈迹斑斑的锁扣时,潮湿的霉味里飘出几张照片:2018年3月的缅北矿场,恒远信托的运输车上堆满本该属于许氏的特级翡翠,车牌被泥巴糊住,却能看见司机手腕上的星图纹身——和周明助理的一模一样。
沈明修早就盯上了镜川料。许砚清捏紧照片,指节发白,他制造矿难、收购许氏,就是为了垄断这条矿脉。他突然注意到照片背面的字迹:妄生20岁生日,带她去看极光——这是你养父的字迹。
苏妄生的眼泪砸在铁皮盒上。盒底躺着枚银戒,戒圈内侧刻着0719+1224——她的生日与他的生日,用金线焊在一起。那是养父准备的成年礼物,却永远留在了废墟里。
周年庆发布会当天,会展中心穹顶悬挂着300盏水晶灯,像倒悬的星空。苏妄生站在后台,指尖摩挲着破镜系列的主石——经过72小时的精细切割,镜川料的裂痕被金线勾勒成银河轨迹,而在翡翠背面,养父用激光刻下的微型胶片正等待投影。
苏设计师,该你上场了。周明递来话筒时,袖口闪过的银光让她心头一跳——那是沈明修的点翠袖扣,此刻正别在他右胸。
T台灯光亮起的瞬间,苏妄生看见第一排坐着的沈明修,正用手机对着展台。她深吸口气,将翡翠主石对准追光灯:这件作品叫《星轨》,每道裂痕都是千万年前陨石撞击的印记,而我们要做的,是让光穿过伤口。
全息投影突然启动,翡翠表面浮现出养父的脸。他穿着矿服,身后是恒远信托的运矿车:如果你们看见这段影像,说明我和老许已经不在了。沈明修用‘违规开采’的罪名查封矿场,其实是为了抢走镜川料……
会场哗然。沈明修猛地起身,袖扣折射的光正好照在许砚清手机上——他正在播放周明袖口微型摄像头的画面:三天前,沈明修在办公室冷笑:许砚清想拿云城地块换苏妄生的工作室那就让他以为自己赢了,反正纪念碑建好后,所有真相都会被埋进地基。
原来你早就知道。苏妄生望着许砚清,他正将微型摄像头证据上传至云端,所以故意让我参与项目,故意让沈明修监控,就是为了收集证据。
他转身时,西装下露出半截绷带——那是昨晚在旧厂房被钢筋划伤的。我等了六年,他握住她的手,将银戒套进她无名指,等一个能和你并肩站在光里的时刻。
暴雨在发布会结束后倾泻而下。镜川工作室里,苏妄生用金线缝合最后一道裂痕,完整的晴天娃娃在台灯下泛着温润的光。许砚清从保险柜取出个丝绒盒,里面是枚银戒,戒托上缠绕着细碎的金箔——正是用当年两片碎瓷的金线熔铸而成。
2018年毕业晚会,他跪在满地设计图纸中,我本来想在合唱《晴天》时求婚。他指腹划过她手腕内侧的薄茧,你那天穿的白裙子,裙摆沾了我拆礼物时划破的血,后来我才知道,你是去签联姻协议前,特意来见我最后一面。
苏妄生低头吻他结痂的伤口,咸涩混着雪松味在舌尖漫开。窗外惊雷炸响,却炸不开他们交叠的掌心。当戒指完全套入时,台灯突然熄灭,黑暗中,晴天娃娃吊坠发出微光——那是许砚清在矿场时嵌入的荧光粉,能照亮最漫长的夜。
现在,他抱着她坐在落地窗前,看雨水在玻璃上划出金缮般的纹路,你可以告诉我,当年在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