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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年替她抄书时,手腕悬着不敢落力的模样。

    褪漆木门吱呀一声,惊落簌簌槐花。赵嫣然对镜描眉的手顿了顿,双鸾衔珠簪的流苏扫过铜镜裂痕,将她的面容割成两半。

    替我给敬书哥哥捎个礼。她扔来褪色荷包,里头躺着宋敬书亲笔婚书。泛黄的永结同心旁晕开大团墨渍——林音音记得清楚,那夜林府灵堂白幡翻卷,宋敬书抱着昏厥的她,笔尖悬在婚书上抖了半宿,终究没能落款。

    赵嫣然忽然扯开杏色衣襟,锁骨下的鞭痕如蜈蚣盘踞:端王抽断三根藤条时,他喊的可是你的名字。染着蔻丹的指甲抠进妆奁暗格,抓出把沾血的钥匙,去祠堂看看,你的好哥哥藏了什么宝贝。

    残阳透过破窗棂,在宋敬书腕间铁链上烙下血痕。他蜷在祖宗牌位下,官袍浸透的不知是血还是泪。供桌上的线香将断未断,青烟绕过林崇山的灵位——那歪斜的刻痕,分明是有人年复一年偷偷描摹。

    井里…快走…他每咳一声,铁链便震落簌簌墙灰。林音音攥着钥匙的手一颤,铜锈扎进掌心。枯井盖掀开的刹那,二十八张血书随尸首浮出水面,每张都誊满端王罪证,纸角结着宋敬书的指印。

    赵嫣然踢翻烛台,火舌舔上血书:他夜夜剜指写这些,十指早没了人形。火光映亮她颊边泪痕,可你眼里,永远只有萧衍。

    惊雷劈断祠堂横梁时,赵嫣然从瓦砾中扒出漆盒。端王赏的鸩毒瓶子滚落脚边,琉璃蓝映着她惨笑的脸:他说事成后许我做正妃…多可笑

    宋敬书突然暴起撞向井沿,染血的婚书飘落井底。林音音抢在纸页浸透前捞起,背面小楷洇开墨花:嫣然亲启:待沉冤得雪,吾当以死谢罪,唯求护音音余生安稳。

    暴雨浇灭残火,赵嫣然仰颈饮尽鸩毒,将解药塞进林音音鞋履:这毒原是要给萧衍的…采莲谣哼到半阙,褪色荷包从她袖口滑落,三颗干瘪的莲子滚进泥水——正是那年游湖,三人从宋府莲塘亲手摘的。

    6

    铁证如山

    辰时的京兆府衙门前挤满了百姓,林音音踩着青石台阶上的露水,将二十八张血书哗啦抖开。纸页拍在鸣冤鼓上,暗红的指印在晨光里泛着乌光:民女林音音,状告端王私造军械、谋害忠良!

    衙役抬上两口樟木箱,箱盖掀开的瞬间,血腥气冲得围观人群连退三步——左边整箱是誊满罪状的染血宣纸,每张右下角按着宋敬书的朱砂指印;右边堆着林家镖局账册,泛黄的纸页间夹着端王府蛇形令牌的拓印,纹路与醉仙楼龟公后颈的刺青分毫不差。

    庆元三年五月初七,端王亲卫持此令劫杀林家镖队。林音音抽出账册中的路线图,墨线标注的官道旁画着血红叉号,幸存马夫张老六已候在偏厅,大人可传唤对质!

    京兆尹刚要去接状纸,师爷突然打翻茶盏抽搐倒地。萧衍箭步上前扯开师爷衣袖,腕间蛇形刺青毕现:端王府的死士,倒学会扮文弱书生了他反手卸了师爷下巴,从舌底抠出颗蜡封毒丸,这鸩毒与赵嫣然所服同出一炉,大人不妨请仵作剖尸查验

    巳时三刻,兵部档案库的铜锁被萧衍一剑劈开。

    暗格在《武备志》第三架后。他掀起青砖,半枚青铜虎符沾满尘灰,七年前你爹托我保管,如今该物归原主。

    林音音将怀中残片与之相扣,虎符榫卯咬合的咔嗒声惊飞檐下麻雀。兵部尚书抹着汗递上花名册:城外驻军三百人已候命,按世子吩咐埋伏在端王府三条街外。

    册页翻至林崇山旧部第三营,营长陈大勇的画像旁批注:庆元三年退役,现居西郊打铁巷。林音音指尖抚过画像上的刀疤脸——正是儿时常给她做木偶的陈家阿叔。

    未时的西郊打铁巷火星四溅。陈大勇抡起铁锤砸向砧板,铛啷震落房梁积灰:那帮畜生逼我们扮流寇,不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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