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哪知道她是在回味别人的情意!
我翻箱倒柜,终于在一个饼干盒里找到更多信件。都是林远写的,时间跨度有十几年。最近的几封里,林远提到他退休了,要搬回老家住。而素芬的回信虽然没找到,但从林远的回信内容看,他们显然保持着密切的联系。
我的手抖得几乎拿不住信纸。这些年来,我每天早出晚归经营书店,素芬就在家和那个林远鸿雁传书我像个傻子一样被蒙在鼓里!
窗外的天色暗了下来,我瘫坐在一堆书籍信件中间,浑身发冷。素芬已经走了,我永远没法当面质问她。但这个林远还活着,他得给我个交代!
我仔细检查每封信的邮戳,大部分都是从城东大学寄出的。最新的几封则有县城的邮戳,看来王婶说得对,他退休后搬回来了。我要找到这个林远,当面问清楚他和素芬到底是什么关系。如果真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我握紧了拳头。
那晚我彻夜未眠,把素芬所有的书都翻了一遍。除了信件,我还发现不少书里夹着干枯的花瓣、树叶,甚至还有电影票根。这些都是素芬珍藏的回忆,而我从不知情。最让我心痛的是在一本日记本里发现的照片——素芬站在文化馆门口,身边是个戴眼镜的高瘦男人,两人笑得那么自然。
天蒙蒙亮时,我洗了把脸,决定去文化馆打听林远的下落。出门前,我最后看了一眼墙上的结婚照。照片里的素芬年轻秀丽,而我一脸严肃。三十五年婚姻,我以为我们相敬如宾,却原来她一直活在别处。
素芬,我对着照片咬牙道,你要是在天有灵,就看着我找出真相!
我锁上门,大步走向文化馆。这个叫林远的男人,必须给我一个交代。至于素芬...我摸了摸口袋里那叠信,心里像压了块冰。我忽然想起她临终前抓着我的手,似乎想说什么,却最终只是叹了口气。当时我以为她是舍不得走,现在想来,或许是想坦白什么
文化馆还没开门,我在门口的台阶上坐下,掏出那本《月光下的独白》。阳光照在书页上,我注意到有一页被反复折过的痕迹。翻开一看,是首叫《沉默的爱》的诗。素芬在边上用铅笔写了几个小字:希望他能懂。
我的心猛地一缩。这是什么意思是希望我懂这首诗,还是...懂她的心我摇摇头,把这荒谬的想法赶出脑海。她都和别人通信十几年了,现在装什么深情!
文化馆的门开了,我收起书,决心今天一定要找到林远。不管真相多么不堪,我都要亲耳听他说出来。三十五年的婚姻,我有权知道真相。
我攥着那叠信站在邮局门口,汗水已经浸透了衬衫后背。八月的太阳毒得很,晒得柏油马路都冒热气。邮局里冷气开得足,我一进去就打了个哆嗦。
同志,我想查个地址。我把信递进柜台,指着上面的邮戳,就这个,城东大学家属区,我想知道具体是哪栋楼。
柜台后头的年轻姑娘头也不抬:查不了。
怎么查不了我提高嗓门,这邮戳清清楚楚的!
大叔,她终于抬起头,一脸不耐烦,这都多少年前的信了,系统里早没记录了。再说,个人隐私不能随便查。
我气得太阳穴直跳:这是我老婆的信!我查我自己家的东西,算什么隐私
那也不行。她又低下头去摆弄手机,有本事您找寄信人去。
我啪地一巴掌拍在柜台上,旁边的人都看过来。一个年纪大点的女工作人员赶紧走过来:老师傅,别激动。小刘,怎么回事
我像抓到救命稻草,赶紧把情况说了。这位大姐态度好多了,但还是一脸为难:老同志,不是我们不帮忙,这确实不符合规定。要不您去大学问问既然是教职工,总有人认识。
我悻悻地走出邮局,站在树荫下抹了把汗。城东大学在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