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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雨砸在脸上。生疼。

    怀里的孩子像个滚烫的小火炉,小脸烧得通红,呼吸又急又浅。我的胳膊早就麻了,却不敢松一丝力气。

    开门!求求你们开门!我用尽全身力气拍打着朱漆大门,冰冷的铜环硌得掌心生疼。雨水糊住眼睛,顺着下巴往下淌,分不清是雨还是泪。救救我的孩子!他烧得不行了!

    门轴吱呀一声,沉重的侯府大门只开了一条缝。管家周伯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露出来半张,雨水顺着他的斗笠往下滴。

    苏姨娘,他的声音平板无波,带着侯府下人特有的那种疏离,侯爷有令,今夜不见客。您请回吧。

    客我是客

    一股冰冷的寒气瞬间从脚底板窜上头顶,比这深秋的暴雨还冻人。

    周伯!我往前一步,几乎要把怀里滚烫的孩子塞进门缝里,你看清楚!这是沈砚清的儿子!是他的亲骨肉!孩子快不行了!求求你,让我见见侯爷!或者,或者请个大夫!求你了!

    我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带着绝望的哭腔。什么尊严,什么脸面,在怀里这团小小的、滚烫的生命面前,屁都不是。

    周伯的眼神扫过孩子烧得通红的小脸,那里面似乎飞快地掠过一丝什么,但很快就湮灭了。他叹了口气,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平静:姨娘,您别为难小的。侯爷吩咐了,谁都不见。尤其是……他顿了顿,后面的话没说出口,但那眼神,明明白白。

    尤其是你。苏烬晚。

    最后一点力气也被抽干。我抱着孩子,踉跄着后退一步,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石狮子上,骨头生疼。

    为什么……我喃喃自语,雨水呛进口鼻,沈砚清……你好狠的心……

    门,在我眼前,缓缓地、沉重地关上了。彻底隔绝了门内那点微弱的灯火,也彻底碾碎了我心底最后一丝卑微的期盼。

    我叫苏烬晚。名字是我那读过几天书的爹取的,大概是希望我像傍晚的余烬,有点暖意。可惜,这名字没给我带来半点暖。

    五年前,我爹进山采药摔断了腿,急需一大笔钱救命。家里能卖的都卖了,还差得远。就在那时,沈砚清出现了。他是路过我们那个穷山沟的贵人,安阳侯府的世子,未来的侯爷。穿着锦袍,骑着高头大马,那通身的气派,跟我们这些泥腿子像是活在两个世界。

    他说他需要一个本分听话的女人,替他打理一个京郊的小庄子,照顾他生母留下的一些旧物。酬金丰厚,足以救我爹的命。

    我娘跪着求我答应。

    我还能说什么

    我进了那个庄子,成了名义上的管事娘子。沈砚清偶尔会来,每次来都带着一身清冷疏离的气息,像山巅终年不化的雪。他不怎么说话,看我的眼神也淡得很,像是在看一件还算趁手的物件。

    我小心翼翼地伺候着,本本分分地管着庄子里的琐事,不敢有半分逾越。我知道自己的斤两,一个乡下丫头,能得这份安稳,已是天大的造化。我爹的腿保住了,家里也缓过一口气,这就够了。

    变故发生在一个雷雨交加的夏夜。沈砚清来了,带着一身浓重的酒气。他很少这样失态。那天他心情似乎极差,砸了书房里一个价值连城的玉镇纸,把自己关在屋子里。

    夜里,惊雷炸响,我担心他屋里的窗子没关好,风雨会打进去,犹豫再三,还是端了碗醒酒汤过去。推开门,里面一片漆黑,只有闪电划过时映亮他坐在窗边孤寂冷硬的侧影。

    我刚把汤碗放下,手腕猛地被一股大力攥住。

    天旋地转。

    再清醒时,只有身上陌生的酸痛和身边男人沉睡中依旧紧锁的眉头提醒我发生了什么。我浑身冰凉,连滚带爬地逃回自己简陋的下人房,缩在角落里抖了一夜。

    第二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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