腕间都系着褪色的便利店工牌，而真正拽住她脚踝的，是十二岁少年手腕上那条染血的猫项圈。

    8

    猫铃铛的真相

    林小满被拽进通风管时，腕间的猫项圈正在发烫。十二岁苏夜的手比记忆中更冰冷，他校服后背裂开条口子，露出里面闪着金属光泽的脊椎骨。

    快爬！少年嗓音沙哑得不像这个年纪，身后传来液压钳咬合般的巨响。林小满的手肘蹭过管壁锈迹，发现每道划痕都刻着0427的编号，最新的一道还沾着新鲜血渍。

    通风管尽头坠着个猫铃铛，铃舌是半截人类指骨。苏夜突然转身捂住她的眼睛，血腥味扑鼻而来：别看下面。但林小满已经透过指缝看见——底层实验室里，上百个培养舱正在分娩和苏夜一模一样的少年。

    铃铛突然自动摇晃，发出空灵的声响。十二岁苏夜浑身绷紧，脖颈浮现青紫色勒痕：他们来了。

    管道开始剧烈震颤，后方涌来腐臭的暖风。林小满摸到苏夜后背凸起的开关，金属表面还粘着干涸的猫毛。少年突然发出痛楚的闷哼，脊椎骨弹出锋利的倒刺，将追来的机械蜘蛛钉在管壁上。

    这是惩罚。他抹掉嘴角渗出的机油，上次逃跑时安上的。倒刺根部缠着发黑的绷带，隐约可见便利店logo的水印。

    当他们跌进配电室时，林小满的掌心擦过电箱外壳。灰尘下露出张泛黄的示意图——整间便利店竟是巨型的生物电池，而苏夜们的编号对应着不同电路分支。

    你听得懂猫语吗少年突然撩起裤腿，小腿上布满猫抓痕。他取下项圈上的铃铛晃了晃，里面滚出粒带血丝的猫粮，当年你喂的橘猫...

    配电箱突然爆出火花，林小满在闪烁的光影中看到记忆重演。二十岁的自己蹲在雨夜的后巷，给受伤橘猫包扎的手突然被抓住——黑暗中有双发红的眼睛，正是刚刚成年的苏夜。

    它吃了不该吃的东西。现实中的少年掰开铃铛，露出微型摄像头，所以被做成了监控终端。生锈的零件里卡着半片猫指甲，正是橘猫前爪缺失的那枚。

    通风管传来密集的爬行声，十二岁苏夜突然推倒货架堵住门。他撕开校服下摆，露出心口处的玻璃视窗——机械心脏表面趴着只透明的仿生猫，正在舔舐发光的能量液。

    还有七分钟。他握住林小满的手按在视窗上，仿生猫突然炸毛发出警报，这具身体要报废了。

    林小满摸到他肋骨间的裂缝，里面渗出荧蓝色液体。少年忽然露出与年龄不符的苦笑：我是第三代残次品，比楼上那个家伙更接近人类。他指着心脏里蜷缩的猫影，它记得你手心的温度。

    整面墙突然凸起人形轮廓，苏夜拽着她滚进电缆井。下坠时林小满看清井壁的抓痕——全是猫爪与人类指甲交错的痕迹，最深处嵌着半块学生铭牌，上面刻着SY-0427实验体回收品。

    地下九层的停尸间冷得呵气成霜。十二岁苏夜掀开第0427号冰柜，里面蜷缩着橘猫冻僵的尸体。他剖开猫腹取出发黑的芯片，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指缝间漏出齿轮零件。

    当年它吞下了我的记忆卡。少年将芯片按进自己太阳穴，左眼顿时变成猫科动物的竖瞳，现在该物归原主了。

    停尸柜突然全部弹开，上百具苏夜的尸体直挺挺坐起。林小满被推到冰柜后方，看着少年抽出脊椎骨当武器。他战斗的模样与成年体如出一辙，只是每次受伤都会漏出带猫毛的填充棉。

    快走！他扔来沾血的万能卡，脖颈已经扭曲成诡异的角度，去顶层销毁主脑...

    林小满握着卡冲进电梯时，透过闭合的金属门看见惊悚一幕——十二岁苏夜被自己的复制体们撕碎，最后时刻竟将仿生猫塞进胸腔。机械心脏炸开的火花中，成年苏夜的身影渐渐浮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