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晓丽听见自己说，然后轻轻关上了门，将丈夫、那个女人和孩子一起关在了门外。

    陈晓丽站在浴室镜子前，用冷水拍了拍脸。镜中的女人眼下挂着两片青黑，嘴唇因为被咬了一整夜而微微肿胀。她已经不记得昨晚是怎么度过那个女人的突然造访后的时间了。

    门外传来陈洪涛的脚步声，她迅速擦干脸，换上日常的表情。昨晚他们几乎没有交谈——陈洪涛结结巴巴地解释那只是个误会，那个女人精神不太正常，孩子当然不可能是他的。陈晓丽只是点头，说自己累了想先睡。

    晓丽，我上班去了。陈洪涛站在卧室门口，领带还没系好，手里拿着公文包。

    陈晓丽从浴室走出来，接过他手中的领带：我帮你。

    她的手指熟练地翻动着布料，这个动作五年来重复了上千次。陈洪涛的喉结在她指尖下方滚动，她能闻到他须后水中掺杂的一丝汗味——昨晚他肯定没睡好。

    关于昨晚的事...陈洪涛开口。

    不用解释。陈晓丽将领带推到他喉结下方，轻轻拍平，我相信你。

    她踮起脚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就像往常任何一个早晨一样。陈洪涛的表情明显松弛下来，他回吻了她的额头，然后转身下楼。

    陈晓丽站在窗前，看着他的黑色奥迪驶出小区，直到尾灯消失在转角。然后她立刻行动起来。

    她从床头抽屉取出一个小密封袋，里面装着几根她昨晚趁陈洪涛睡着后从他梳子上收集的头发。接着她打开衣柜最下层，取出一个崭新的笔记本，在第一页写下今天的日期和时间。

    梳妆台抽屉里有一把剪刀。陈晓丽将它放进包里，然后快速换了身衣服——灰色运动装和白色球鞋，不引人注目。

    小区门口，保安老张笑着打招呼：陈太太，这么早出门啊

    嗯，去买点东西。陈晓丽微笑着点头，脚步不停。

    她在街角拦了辆出租车：去阳光幼儿园，谢谢。

    司机从后视镜看了她一眼：送孩子您看着真年轻。

    陈晓丽勉强笑了笑，没有回答。车子行驶的二十分钟里，她的手指不停地敲击着膝盖。阳光幼儿园是昨晚那个女人提到的，说孩子在那里上大班。

    幼儿园门口已经没什么家长了，早操音乐从围墙内飘出来。陈晓丽站在对面的便利店门口，假装看手机。九点十五分，一个熟悉的小身影出现在操场——正是昨晚那个男孩，穿着蓝色条纹T恤，在老师的带领下做着伸展运动。

    陈小鹏！动作要做标准！老师的声音清晰地传来。

    陈晓丽的心跳加速。姓陈，果然用了陈洪涛的姓。她观察着操场上的男孩，他的眉眼、鼻梁的形状，甚至转头时的角度，都像极了小时候照片里的陈洪涛。

    早操结束后是户外活动时间。陈晓丽穿过马路，走到幼儿园围栏边。几个家长模样的人也在那里看着自己的孩子，她不会显得突兀。

    陈小鹏！你的水壶！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喊道。

    男孩跑过来接水壶，距离陈晓丽只有一米远。她终于看清了他的全貌——不只是眉眼，连耳朵的形状都和陈洪涛一模一样。一种冰冷的确定感从她脊背爬上来。

    小朋友，陈晓丽蹲下身，隔着栏杆柔声说，你的发卡真好看，能告诉阿姨在哪里买的吗她指向女孩头上的发卡。

    男孩愣了一下，然后腼腆地笑了：是小美妈妈买的，我和小美是好朋友。

    陈晓丽微笑着点头，趁男孩不注意，迅速从包里拿出剪刀，假装整理鞋带时在他后脑勺轻轻剪下一小撮头发。男孩似乎感觉到了什么，摸了摸头，但很快被新游戏吸引跑了。

    回到家里，陈晓丽将两撮头发分别装入不同的密封袋，在笔记本上详细记录了取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