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继续维持...

    程远闭上眼，视频中林雨晴哭泣的脸浮现在黑暗中。我马上过来。

    挂断电话，程远看向病房里的张明。这个曾经让他恨之入骨的男人，现在看起来如此可悲——不过是周天昊手中的一枚棋子，连中弹濒死都只是计划的一部分。

    看好他。程远对警官说，如果他醒了，立刻通知我。这是重要证人。

    返回林雨晴所在的医院途中，程远联系了私家侦探：两件事：第一，查周天昊和张明的所有联系记录；第二，找到张明的妻子和女儿，保护起来。

    医院走廊比记忆中更加漫长。ICU外，主治医生正在等他，手里拿着厚厚的病历。

    程先生，考虑到您太太的脑损伤程度和预后...医生委婉地说着专业术语，核心意思只有一个——放弃治疗。

    程远透过窗户看向病房。林雨晴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只有呼吸机维持着生命的假象。他想起视频里她说的话：真的文件在...

    在哪里她没来得及说完的到底是什么

    给我一点时间。程远对医生说，然后走进ICU。

    消毒水的气味掩盖不了死亡的阴影。程远站在床边，看着林雨晴苍白的脸。她的睫毛在灯光下投下细小的阴影，胸口随着呼吸机节奏规律起伏。这具曾经充满活力的身体，如今只剩下机器维持的基本功能。

    程远轻轻握住她的手，冰凉而柔软。七年的婚姻，多少欢笑与泪水，最终以这种方式收场。他想起发现她出轨那天的愤怒，策划复仇时的快意，现在全都化为苦涩的灰烬。

    雨晴...他轻声呼唤，明知不会有回应，文件在哪里

    当然，沉默是唯一的回答。程远的目光扫过病房，突然注意到床头柜下露出一个笔记本的边角。他弯腰捡起——是一本皮质日记本，扉页上写着林雨晴的名字。

    程远翻开第一页，日期是一年前：

    今天健身课来了个新教练，叫张明。太热情了，让人不舒服。但程远最近总是加班，也许运动能让我少想些烦心事...

    他快速翻阅，日期跳跃到八个月前：

    张明越来越过分了，今天居然在更衣室外等我。我明确拒绝了，但他威胁说知道我家的地址...要不要告诉程远可他最近为了上市忙得焦头烂额...

    然后是六个月前：

    噩梦成真。张明给我下了药，拍了照片...他说如果我不听话，就把照片发给程远和我的父母。我不敢想象程远知道后会怎样...他那么骄傲的一个人...

    程远的手开始发抖。他翻到三个月前的记录：

    周天昊找上门来，说能帮我摆脱张明。但条件是偷程远的文件...我假装答应，但绝不会背叛丈夫。得想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最后一篇日记是四天前，字迹潦草：

    终于找到了周天昊的犯罪证据，藏在健身房的储物柜里。明天交给警方后，一切就结束了。如果计划失败...程远，请原谅我。我爱你，从未停止。

    日记本从程远手中滑落。他一直以为自己是猎人，实际上却是陷阱中的困兽。林雨晴从未真正背叛他，她一直在试图保护他，甚至不惜牺牲自己。

    医生轻轻敲门进来：程先生，考虑得怎么样了

    程远抬起头，眼中闪烁着新的决心：不惜一切代价维持她的生命。另外，安排最好的神经科专家会诊。

    离开医院，程远直奔金阳健身俱乐部。正值中午，健身房人不多。前台告诉他，因为张明的事，俱乐部暂停营业一天。

    我需要进张明的更衣室。程远出示了一张伪造的警徽，警方调查。

    前台犹豫了一下，还是给了他钥匙。张明的储物柜里堆满杂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