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重生

    苏晨感到一阵剧烈的头痛，仿佛有人用铁锤敲击他的太阳穴。耳边传来嗡嗡的响声，视线模糊不清。他记得自己刚刚还在酒桌上，和那群狐朋狗友推杯换盏，怎么突然就...

    苏晨！苏晨！你醒醒！

    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女声钻入耳中，带着焦急和恐惧。苏晨努力睁开眼睛，视线逐渐聚焦——一张年轻秀丽的脸庞映入眼帘，杏眼圆睁，眉头紧蹙，嘴唇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

    秀...秀儿苏晨的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的。

    这是林秀，他的妻子。但不是那个被生活折磨得憔悴不堪的中年妇女，而是二十出头，皮肤光滑，眼神明亮的年轻姑娘。

    你吓死我了！林秀松了一口气，随即又板起脸来，让你少喝点酒，你就是不听！小雨都被你吓哭了！

    苏晨这才注意到自己正躺在家里的木板床上，而不是医院。房间狭小但整洁，墙上贴着几张泛黄的年画，窗台上摆着一个小花瓶，里面插着几朵野花。这不是他们后来住的那间阴暗潮湿的筒子楼，而是...

    他猛地坐起身，一阵眩晕袭来。林秀连忙扶住他：慢点！你酒还没醒呢！

    现在...现在是哪一年苏晨抓住妻子的手腕，急切地问道。

    林秀疑惑地看着他：1970年啊，你怎么了喝糊涂了

    1970年！苏晨的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他低头看自己的手——皮肤紧致，没有老年斑，没有那些因为常年酗酒而颤抖的痕迹。他摸了摸脸，没有皱纹，没有花白的胡茬。

    镜子...给我镜子！他几乎是跳下床的。

    林秀被他反常的举动吓到了，但还是从五斗柜上取下小圆镜递给他。镜中是一张年轻的脸庞——二十五岁的苏晨，浓眉大眼，鼻梁高挺，除了因为宿醉而略显苍白外，整个人朝气蓬勃。

    爸爸...一个怯生生的童声从门口传来。

    苏晨转头，看见一个约莫三岁的小女孩躲在门框后面，只露出半张小脸，大眼睛里满是恐惧。那是他的女儿小雨，他前世几乎从未正眼看过的女儿。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1970年，他二十五岁，在县城机械厂当工人，酗酒成性，对妻子动辄打骂。小雨出生后，他更是变本加厉，最终导致林秀带着女儿离开了他。此后他的人生一路下滑，酗酒度日，孤独终老，直到六十五岁那年因酒精中毒猝死在出租屋里。

    而现在，他重生了，回到了命运的转折点。

    小雨...苏晨的声音哽咽了，他蹲下身，向女儿伸出手，到爸爸这儿来。

    小女孩犹豫地看着他，又看看母亲，不敢上前。林秀警惕地站在一旁，随时准备保护女儿。这一幕刺痛了苏晨的心——在前世，这个年纪的小雨已经学会了在父亲喝酒时躲得远远的。

    我...我不会伤害她。苏晨放下手，苦涩地说。他转向林秀，看着妻子年轻的脸庞上那些尚未出现的皱纹和疲惫，秀儿，对不起。

    林秀愣住了。结婚三年来，这是苏晨第一次道歉。

    你...你到底怎么了她不确定地问，是不是厂里出什么事了

    苏晨摇摇头，突然做了一个让林秀更加震惊的举动——他跪了下来。

    我发誓，从今天起，我再也不喝酒了。他抬头看着妻子，眼神坚定，我要做一个好丈夫，好父亲。

    林秀后退了一步，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你...你是不是又欠了酒钱还是惹了什么事

    苏晨苦笑。他知道自己的转变太过突然，妻子一时难以接受。毕竟在前世的今天，他喝醉后第一次动手打了林秀，就因为嫌她唠叨自己喝酒的事。

    没有，我只是...他斟酌着词句，我做了一个很长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