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变)
沈怀璧砸碎汽灯,煤油泼在琉璃管上燃起幽蓝火焰。金虫在火中爆裂,溅出的金粉凝成霍夫人的虚影。好孩子,虚影抚过机械触手,你以为临渊为何每月朔日要饮处子血触手突然卷住霍临渊,鼎内伸出数根青铜针管扎入他脊椎。
霍临渊发出野兽般的嘶吼,金色刺青如活物般游走全身。沈怀璧趁机将犀角梳插入蛊鼎枢机,梳齿间银发突然暴长,缠住霍夫人虚影拖向鼎内沸腾的金液。鼎身浮现守墓人图腾,与她腕间胎记产生共鸣,震得整座地宫簌簌落灰。
快走!霍临渊挣断触手,掌心玉佩已裂开蛛网纹,北斗阵要反噬了......他拽着沈怀璧冲向暗门,身后传来鼎裂的巨响。沈怀璧最后回望时,看见鼎中升起个金虫聚成的人形,面容在霍夫人与自己之间不断变幻。
(申时正,霍府后山)
沈怀璧瘫坐在乱葬岗的残碑上,霍临渊正用匕首剜出肩胛骨里的青铜钉。夕阳将玉佩裂纹染成血丝状,他忽然将染血的匕首递来:下次见到我瞳孔泛金,就用这个刺入......话音未落,山脚传来汽车鸣笛声。
林素衣提着洋裙跑上山坡,协和医院的工作牌在胸口甩得叮当响,病历本边缘露出半截照片
——
正是沈怀璧今日在霍府见过的、1912
年考古合影里穿阴丹士林旗袍的女子。沈怀璧注意到她指尖反复摩挲着笔记本上的蝶形涂鸦,笔尖划破纸页处渗着血珠,在桌面上聚成极小的蛊虫形状……。沈怀璧突然想起三天前,这小护士盯着解剖室女尸肩头的胎记,铅笔在记录本上反复刻画蝶形图案,笔尖划破纸页渗出的血珠,竟在桌面上聚成微型蛊虫形状
——
此刻她小腹处的衣料下,正透出与女尸相同的金色纹路。
此刻她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小腹处的衣料下竟透出淡淡金光,与沈怀璧腕间的灼痛隐隐呼应。沈怀璧记得三天前她曾在解剖室盯着女尸肩头的胎记出神,铅笔在记录本上反复画着同一个蝶形图案。
怀璧姐!她哭喊着举起张电报,今早秦大夫的尸体......尸体在停尸房生出了金虫翅膀!
沈怀璧的怀表突然发出尖锐嗡鸣,表盘渗出黑血指向正西。她顺着望去,霍府钟楼尖顶的青铜避雷针在暮色中变形——那分明是把放大的青铜匕,匕身正缓缓转向乱葬岗方位。(暮色四合,第一只金虫翅膀从秦墨白尸体的喉管钻出)
第四章
铜楼诡钟
(酉时三刻,霍府钟楼)
【楔子】
《周礼考工记》:凫氏为钟,薄厚之所震动,清浊之所由出,侈弇之所由兴。
——
故宫博物院藏西周青铜编钟铸造工艺残卷(编号:GJ-1933)
沈怀璧的指尖触到青铜避雷针的瞬间,暗红铜锈如血痂般剥落。暮色中浮现的雕花纹路令她窒息——那根本不是避雷针,而是放大十倍的守墓人青铜匕,匕身阴刻的咒文正与她腕间胎记共鸣。晚风掠过塔尖,竟发出女子分娩时的惨嚎。
怀璧姐当心!
林素衣的象牙折扇突然飞出金丝,缠住她急速下坠的身形。沈怀璧悬在飞檐斗拱间,瞥见钟楼彩玻璃窗内的诡影——秦墨白的尸体正被金虫托举着起舞,背后四对薄翅折射出齿轮冷光。解剖刀在他指间翻飞,将翅膜切割成精密钟表零件。
霍临渊的佩刀劈开铜门锈锁,腥风裹着铁锈味扑面而来。沈怀璧的怀表突然垂直悬空,表盘渗出黑血指向穹顶巨钟。当她看清钟面数字时,脊椎窜起寒意——罗马数字Ⅶ的阴影里蜷缩着婴尸轮廓,每当时针划过,尸身便增长一寸。
这是用活人浇筑的子母钟。霍临渊的玉佩裂纹渗出金丝,映亮齿轮间干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