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储存卡音频文件
2023-12-24
23:47)
...今天是第三次在陈默的水杯里检测到神经抑制剂。他以为我不知道那个上锁的抽屉里有什么——七年前登山社的合影,周屿眉骨上的疤,还有...
(纸张翻动声)
...奇怪,今天的药片味道不对。陈默在厨房停留太久了,砧板上的杏仁碎末...天哪,他早就发现...
(玻璃碎裂声)
周屿说得对,这场婚姻就是慢性自杀。明天去取他藏在相机里的证据,如果发生意外...
(录音终止)
殡仪馆的地下室比雪山还冷。我掀开白布,周屿冻僵的手指保持着抓握姿势——掌心里不是戒指,而是一枚微型相机储存卡。监控显示林晚昨晚来过,她放在遗体旁的那支白玫瑰,茎秆上缠着半截被腐蚀的登山绳。
你知道吗林晚的声音突然在背后响起,真正的雪盲不是看不见,而是看见太多。她举起手机,屏幕上是行车记录仪画面:我往她保温杯倒药粉的手,在月光下白得像骷髅。
暴风雪拍打着窗户。我们之间隔着装周屿的冷藏柜,三个人终于以最荒谬的方式团聚。林晚解开病号服领口,露出锁骨下的针孔——和我实验室日志记载的注射日期完全吻合。
第一片雪花落在新家的窗台时,林晚正在煮奶茶。蒸汽模糊了她在玻璃上的倒影,那枚婚戒在吧台上闪着钝光。新闻里正在播报登山协会的悼念活动,镜头扫过周屿的遗像,他眉骨的疤痕在黑白照片里像道未愈合的伤口。
要加杏仁粉吗林晚递来的茶杯底部沉着未融化的白色颗粒。我望向窗外的雪幕,那里似乎立着个穿深蓝冲锋衣的身影。当警笛声由远及近,我们相视一笑的样子,像极了结婚照上那对幸福的傻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