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知肚明,当年他喝的毒酒,根本夺不走他的命。
萧景琰浑身血液凝固。
原来叔祖父密信缺失的最后一页,写的是太子服下龟息散假死,而皇帝命萧远用剑刺穿其心口,确保必死。
龙袍上的剑伤、父亲玉佩的刻痕、沈阁老的验尸疑点,此刻连成一线——
萧远当年亲手杀了太子,却留着遗物日夜煎熬。
陛下要臣做什么萧远的声音带着疲惫。
皇帝淡淡道:明日早朝,你便当众揭发沈妙私藏太子遗物,朕自会命人‘搜查’沈府,将证据坐实。
萧景琰险些握不住剑柄,沈妙却轻轻摇头,从袖中取出早已备好的密信副本——
她在萧远书房时,已用石墨拓下了关键内容。
五更鼓响,金銮殿上。
萧远捧着龙袍碎片,声音发颤:陛下,臣在犬子房中发现此物,恐有不轨之人意图谋反。
沈妙跪下叩首,眼底并无惧色:陛下,此乃臣今日在萧府花园拾得,恰有一事要奏。
她展开叔祖父的密信副本,十年前太子遇刺案,另有隐情。
殿内哗然。
皇帝盯着密信,指尖青筋暴起。
萧景琰忽然出列:陛下,臣昨日收到消息,草原部落正护送一名‘故太子’南下,声称要‘清君侧’。
他取出从山寨带回的假虎符,此虎符刻着北斗七星,与当年太子亲卫的印记一致。
皇帝猛地起身,袖中掉出枚玉佩——
正是沈阁老临终前攥着的半片,与萧远玉佩拼在一起,竟成完整的太子印信。
萧远望着那玉佩,忽然落泪:陛下当年命臣杀太子,臣至今寝食难安。如今草原部落若以太子之名起兵,天下必乱。
殿外忽然传来马蹄声,禁军统领闯入:陛下,北疆急报!草原大军已过雁门关,为首者自称‘大楚正统’!
皇帝踉跄后退,撞翻了龙案上的铜镜。
沈妙望着满地碎片,忽然发现镜面夹层藏着张纸条,上面是皇帝的字迹:斩草需除根,萧远不可留。
萧景琰握住她的手,掌心全是冷汗。
原来皇帝早知草原部落的谋划,故意挑起萧氏与沈氏的争斗,只为在乱局中铲除功臣。
此刻殿内诸臣各怀心思,唯有萧远上前一步,声如洪钟:陛下,臣请命率军北上,平定叛乱。
皇帝盯着他,良久方道:准奏。但萧景琰需留京为质。
萧远叩首:臣遵旨。
退朝时,沈妙故意落后半步,将银簪悄悄塞给皇帝身边的小太监——
簪头珍珠里,藏着她用毒粉写的救驾二字。
这是她最后的筹码,赌皇帝终究不愿背负弑兄杀弟的千古骂名。
暮色浸染宫墙时,萧景琰在后宫角落找到沈妙。
她望着漫天晚霞,轻声道:你父亲当年替皇帝背了杀太子的锅,如今又要去北疆替他平叛,这君臣之间,究竟有多少真心
萧景琰将她拉入怀中,闻着她发间的沉水香:至少我们之间,是真的。
他摸出枚新刻的印章,上面刻着琰妙二字:等父亲班师回朝,我便用这印章向陛下请旨,以十里红妆迎你入门。
沈妙轻笑,却在触到他腰间时骤然变色——
那里本该放虎符拓片的香囊,此刻竟空空如也。
与此同时,萧远坐在北上的马车内,望着手中的真虎符,眼底闪过复杂神色。
车帘外,老刀的身影忽隐忽现——
这个曾被他以为是三皇子的细作,此刻却递来封密信,落款竟是太子。
信上只有短短一句:萧将军别来无恙,当年那剑,本宫可是疼了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