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娘今日涉险,萧某记下了。
沈妙正要推辞,却见萧景琰从内室取出个檀木匣,里面是枚刻着并蒂莲的银簪:今日多谢沈姑娘救命,这是家母遗物,望姑娘收下。
银簪在烛火下泛着柔光,沈妙指尖微颤。
她早知萧景琰与已故萧夫人感情深厚,这簪子怕是比千金还重。
正要开口拒绝,却听院外传来马蹄声——
宫中太监携旨而至,宣萧远即刻入宫。
萧远与萧景琰对视一眼,后者握了握沈妙的手,低声道:我送你从侧门走,严颂怕是不会善罢甘休。
两人沿着小巷慢行,月光将影子拉得老长。
沈妙忽然驻足,从袖中取出金疮药塞进萧景琰掌心:方才看你伤口渗血了……
话未说完,便被他突然拽进阴影里。
巷口传来严府侍卫的叱问声,萧景琰将她护在身后,掌心的药瓶被攥得发烫。
待侍卫走远,他才松开手,喉结滚动:沈妙,明日过后,或许朝堂将有大变……
她仰头看他,见他眼中翻涌着风暴,却在望向自己时化作春水。
远处更夫敲过三更,沈妙轻声道:无论怎样,我与你同进退。
话音落地,巷尾的灯笼忽然被风吹灭,黑暗中,有什么东西轻轻落在她发间——
是萧景琰替她插上了那支银簪。
第五章:金銮惊变
五更鼓响时,萧远攥着账册踏入金銮殿,袖口还带着未褪的药香。
殿内诸臣交头接耳,目光在他腰间佩剑上打转——
自太祖以来,外臣上殿极少佩剑,唯有功高震主者才有此殊荣,而这份殊荣,此刻更像一柄悬在严颂头顶的刀。
启禀陛下,臣有本参奏。
萧远声如洪钟,将账册高举过顶。
严颂脸色微变,却在瞥见皇帝身后的大太监时,眼底闪过一丝阴鸷。
皇帝接过账册翻看,眉峰越拧越紧,待看到送萧氏归天的批注时,指尖重重叩在龙案上:严爱卿,这作何解释
严颂扑通跪下,额头触地:陛下明鉴!此乃萧家伪造证据,欲构陷于臣!
他忽然抬头,指向萧远腰间玉佩:臣昨夜收到密报,萧将军私藏前朝逆党信物,意图谋反!
殿内哗然,萧远瞳孔骤缩——
那玉佩是亡妻遗物,刻着的分明是寻常云纹。
空口无凭!
萧景琰越众而出,却在瞥见严颂袖中露出的明黄色一角时,浑身血液凝固。
严颂狞笑着展开一幅卷轴,正是昨夜沈妙在别庄暗格所见的空白圣旨,此刻上面却写着萧远私通外敌,着即抄家问斩,落款竟盖着御玺!
陛下,此乃臣今早于偏殿拾得,显然有人假传圣旨!
严颂声泪俱下,萧家手握重兵,又有沈阁老孙女相助,怕是想……
他忽然噤声,却让谋反二字在殿内嗡嗡作响。
沈妙攥紧袖口,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严颂竟将她卷入,分明是要断了萧家与文官集团的后路。
皇帝盯着那道圣旨,眸色深沉如古井。
萧远忽然解下佩剑,哐当掷在地上:陛下若信臣,便容臣彻查此事。若不信……
他喉结滚动,臣愿以项上人头为质。
殿内死寂,唯有檐角铜铃被风吹得轻响。
良久,皇帝抬手:准奏。三日后,朕要听个水落石出。
退朝时,沈妙被人群挤到廊柱旁,忽觉有人塞来张纸条。
展开见是歪扭的孩童字迹:账册印章,户部王大人收过严颂礼盒。
她心中一凛,抬眼望去,却见严颂正与户部侍郎低语,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