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怀中的息垚突然尖叫着蜷缩起来。
泥娃娃头顶的小白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原本黄褐色的身体开始龟裂。
天罚使专克仙灵。白袍人的声音像冰锥刺入骨髓,交出窃取的天地气运,可留全尸。
李连生按住胸口,感受着息垚在本体中的战栗。这些年行走人间,他早听闻过仙界派往人间的执法者,却没想到对方能直接克制息垚。
我改了什么天道他故意慢条斯理地解开装栗子的油纸包。这个动作让天罚使面具下的呼吸明显一滞——寻常修士在时空凝滞的领域里根本不可能动弹。
油纸撕开的脆响在寂静的街道上格外刺耳。李连生捏起一颗滚烫的栗子,浊气在指尖流转成金色的星河:是说这个么
天罚使猛地后退半步。那些被李连生救治过的百姓愿力,此刻在栗子表面形成细密的金色纹路,竟将冻结的时空烫出细小的裂缝。
第八章
玉碑血字
以浊纳清...你果然走上了那条邪路!天罚使袖中飞出十二道玉牌,三万年前有个叫巫戟的也...
雪突然又落了下来。李连生咬破的栗子里迸发出耀眼的金光,息垚的声音同时在他体内响起:是当年蜀中蛇妖说的那个人!
玉牌组成的杀阵笼罩下来的瞬间,整条街的百姓突然齐声惊呼:善得仙人小心!无数微弱的愿力从他们心口飞出,在李连生头顶结成一张金色大网。
轰——!
爆炸的气浪掀翻半条街的摊位。烟尘散去后,天罚使的面具裂开一道缝,露出里面惊愕的眼睛:众生愿力怎么可能...
李连生擦去嘴角血迹,发现手里剩下的栗子都化作了金粒子。这些承载着凡人最朴素愿望的能量,正在他经脉里欢快流淌,与当年在宗门修炼的清气截然不同。
看来你们天界也有算漏的时候。他向前踏出一步,积雪在脚下融化成春水,回去告诉你的主子——
李连生!
一声厉喝打断了他的话。街角转出个熟悉的身影,李连封的道袍上沾着血,手中沧海剑嗡嗡震颤。更令人意外的是,他身后还跟着面色惨白的苏成舟。
宗门有难。李连封的剑尖指向天罚使,话却是对弟弟说的,父亲要见你。
天罚使突然诡笑:正好一并解决。玉牌再度飞起时,苏成舟的玉箫突然横空劈下——这个当年在宗门大比上羞辱过李连生的圣子,此刻竟在帮他们!
混战中,李连生看见兄长背上插着半截青莲剑气。他突然明白过来:刘羽霄没死,而宗门里有人与天罚使勾结。
瀚海宗的护山大阵破了个窟窿。李连生跟着兄长从后山密道进入时,发现曾经巍峨的殿宇爬满了蛛网般的裂痕。
自从你离开...李连封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指缝间渗出黑血,父亲就开启了禁阵...
禁地中央,李云清盘坐在裂开的镇派玉碑上。比起四年前,他仿佛老了百岁,白发稀疏得能看见头皮,脸上布满褐斑。最骇人的是他胸口插着的青莲——那分明是刘羽霄的本命剑!
来了老人睁眼的瞬间,李连生浑身一震。那双浑浊的眼睛里,竟流转着与他体内相同的金色星河。
李连封突然跪地痛哭:父亲!连生已经带到,求您停下禁术!
李云清却看向小儿子:可知为何天罚使追捕你枯枝般的手指轻叩玉碑,碑文亮起一行血色小字:...泥胎塑魂,逆天而行...
第九章
众生为饵
三十七年前,你母亲死于青莲峰剧毒。李云清的话像钝刀割肉,我用禁术取她一缕残魂,混入从蜀中盗来的息壤...
李连生踉跄后退,撞翻了青铜灯台。火苗舔舐着地砖上沉积多年的香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