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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第一幕:天谴之子

    我叫林彦,二十七岁,明面上是个走村过镇,磨剪子戗菜刀的货郞,其实干的是祖上传下来的买卖——赊刀人。

    这行当,听着玄乎,其实就是跟阴阳两界打交道,借着手里的几把老刀,驱邪问祟,偶尔也给人看看命数。

    祖师爷传下个七星赊刀诀,听名字挺唬人,内里门道不少,可也不是白干的。

    老话说得好,吃哪碗饭,就得受哪份罪。

    我们赊刀人,身上背着个天谴诅咒,娘的,听着就不是好词儿。

    啥意思呢

    就是每动用一次赊刀术,不管大小,自个儿的阳寿就得短一旬,不多不少,整十天。这账,老天爷给你记着呢,跑都跑不掉。

    所以啊,我这二十七岁的人,瞧着跟三十好几似的,眼角的褶子比心里头的事儿还多。

    不是我不想乐呵,是乐呵不起来,谁知道哪天给人赊完刀,自个儿就该去阎王爷那儿报到了呢

    但我师父说了,这是命,赊刀人的命,认也得认,不认也得认。

    我们这行也有规矩,老祖宗传下的赊刀三问——问天,问地,问人心。

    天道公否地府宁否人心善否

    这不是真要个答案,是亮个身份,也是探探路。

    懂行的知道是赊刀人来了,不懂行的,听着也就当个乐子。

    出门走动也讲究时辰。

    一般就挑清明、寒食、七月半这几个节点。

    为啥因为这些时候阴阳交界最模糊,阳间的人想着阴间的鬼,阴间的鬼也惦记着阳间的供奉,人心里的那点弯弯绕绕,藏不住掖不实,最容易被我们手里的刀给瞧出来。

    这不,刚过了寒食没几天,我就接了个活儿,从一个叫断水镇的地方递来的消息。

    捎信的是个老实巴交的庄稼汉,脸上的褶子能夹死蚊子,说话都带着哭腔。

    他说他们镇上的老村长,家里出大事了。

    啥大事

    村长那个宝贝独苗儿子,壮得跟头牛犊子似的,前几天晚上,一头栽进村口那口老井里,等捞上来,早就没气儿了。

    死就死了吧,更邪乎的是,这事儿竟然应了他们村里流传了几百年的谶语——首户断脉,横尸断水。

    我一听这谶语,心里就咯噔一下。这首户断脉可不是啥好兆头,指的就是村里头几户大姓人家,子嗣艰难,容易绝后。

    那送信的汉子说,可不是嘛,他们断水镇那几家所谓的首户,他娘的连着三代了,要么生不出儿子,要么养不大,活到二十来岁准得出事,全都折了。村长家就是其中之一。

    村长在信里哭诉,说他儿子死得太蹊跷,跟祖上那几个短命鬼一样,都是死在水边或者井里,而且死状惨得很——七窍往外渗血沫子,手心里头,还都有一道清晰的刀痕!

    我捏着那封薄薄的、带着点潮气的信纸,感觉像是捏着块冰。

    这种绝后、应谶、死状一致的邪事,正是我们赊刀人饭碗里的东西。

    钱不钱的另说,这事儿透着一股子浓得化不开的妖气,我不能不管。

    接了活,我就收拾了家伙什上路了。

    背上那个用粗麻布裹着的刀囊,里头是我吃饭的家伙。沉甸甸的,像是背着我这前半辈子欠下的所有刀债。

    去断水镇的路不好走,越走越偏,两边的野草长得比我还高,风一吹,沙啦啦响,总觉得草窠子里有双眼睛在偷偷盯着你。

    日头明明还在天上挂着,天色却像是蒙了一层灰,让人心里头发闷。

    走了大半天,腿肚子都快抽筋了,找了个土坡坡坐下歇脚,啃了两口硬邦邦的干饼子。

    正迷糊着想打个盹,眼前忽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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