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到苏晴的帆布包上别着枚金属徽章，刻着晨光1998，和当年孤儿院的纪念章一模一样。

    进来吧。她关上门，顺手把徽章掰正，金属触感让她想起地下四层的实验日志，最后一页不知何时被补上了新内容：实验体48号，苏晴，启动唤醒程序。

    周延的电话在这时打来，背景是嘈杂的警笛声：小羽，刚刚接到报警，城郊废弃化工厂发现具尸体，手腕插着风铃，旁边摆着48朵蓝风铃草。死者身份已经确认，是晨光中学的数学老师，而他的办公桌上，摆着和苏晴同款的晨光1998徽章。

    林小羽盯着苏晴校服袖口的毛边，突然想起陈露出事前也是这样的细节——那是长期被铁柜磨出的痕迹。少女正盯着墙上的风铃发呆，嘴角勾起极浅的笑，像在回忆某个遥远的声音。

    苏晴，她尽量让声音保持平稳，你知道47号姐姐是谁吗

    女孩转头，瞳孔里映着百叶窗的光影，和陈露第一次咨询时一模一样：就是你啊，林医生。梦里的叔叔说，47号姐姐是唯一活着从铁柜里爬出来的，所以我们48号到94号，都要等着她来数47下。

    诊疗本从桌上滑落，林小羽看见苏晴的档案编号自动生成了48，而她的手环内侧，不知何时刻上了苏晴48号。窗外突然响起雷声，和十七年前那个暴雨夜一模一样，苏晴的视线慢慢转向衣柜，声音带着笑意：听，第47下数完了，这次该换我们来找你了。

    衣柜门吱呀打开条缝，黑风衣的衣角在风里晃动。林小羽终于明白，沈明辉的47连杀只是幌子，真正的实验编号远不止47，而她作为第一个成功品，注定要成为所有实验体的锚点——唤醒的钥匙，或是毁灭的信号。

    苏晴举起玻璃罐，蓝风铃草的影子在墙上摇曳，拼成个扭曲的48。她突然凑近，温热的呼吸拂过林小羽的耳垂：林医生，你闻见铁锈味了吗这次，是从你身后的衣柜里传来的。

    雷声炸响的瞬间，衣柜门完全敞开。林小羽转身时，看见里面堆满铁盒，每个盒子上都标着实验体编号，从48到94，而最顶层的盒子上，刻着林小羽47号

    最终祭品。盒盖缝隙里露出半片风铃，金属边缘闪着冷光，像极了沈明辉坠楼时手里的那个。

    周延的警笛声由远及近，林小羽却听见苏晴在数：46、45、44...每数一下，衣柜里的铁盒就响一声，当数到1时，所有盒盖同时弹开，里面是48到94号的手环，每个都刻着名字，每个名字旁边，都画着个正在滴血的蓝风铃。

    她突然想起地下四层的观察室，47张铁床旁边，还有47个空位。原来沈明辉的蓝风铃计划从未停止，当年的47个孩子只是第一批，而苏晴和那些晨光中学的学生，正是第二批、第三批实验体，他们的记忆被封锁在铁柜里，等待47号来唤醒，或者，来终结。

    苏晴的数到47时，暴雨再次砸在玻璃上。林小羽看着少女手腕的胎记慢慢变红，像滴开的血迹，突然明白沈明辉最后那句话的意思——数到第47下时，记得睁开眼睛，因为睁开眼，才能看见藏在影子里的第48个名字，第49个，第无数个，那些被实验编号困住的灵魂，正等着有人带他们走出铁柜，走出永远的47下。

    蓝风铃的声音在诊室里回荡，林小羽捡起诊疗本，在最新一页写下：第48次咨询，实验体48号苏晴，症状：梦见黑风衣男人，数47下，寻找47号。处理方案：打开铁柜，让阳光照进来。

    窗外，周延的警车停在楼下，警灯的红光映在蓝风铃草上，像给每个实验体编号都镀上了层温暖的边。林小羽知道，这场和记忆、和编号的战争才刚刚开始，但至少，现在有光，有声音，有愿意和她一起数到第47下的人。

    而在城市的某个角落，穿黑风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