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想起许明玉总把玉镯贴在胸口睡觉，想起孤儿院档案里自己入院日期正是1998年冬。

    临终前她说对不起我...她突然抓住沈清和手腕，当年根本不是意外对不对

    暗红色胎记从男人袖口露出一角，形状宛如破碎的玉兰花。苏晚意瞳孔骤缩——这和苏向阳锁骨疤痕一模一样。

    急诊室消毒水的气味突然漫上来。沈清和扯开衬衫纽扣，那道胎记在冷白皮肤上触目惊心：我父亲缝合失误导致产妇子宫破裂，为了掩盖医疗事故，把健康的婴儿...

    他喉结剧烈滚动，指节攥得发白：就是苏向阳。

    苏晚意耳边响起惊雷。她终于明白为什么许明玉总盯着弟弟发呆，为什么玉器行账本里藏着二十年汇款记录——收款人姓沈。

    所以你接近我是为了赎罪她声音发颤，指甲几乎掐进真皮座椅。

    沈清和突然急刹在隧道里。黑暗吞噬车厢的瞬间，他按下中控锁：当年父亲把死胎调包成弃婴，你养母产后抑郁跳河，被苏家夫妇救下。应急灯在他镜片投下血色光斑，知道为什么玉器行突然破产吗

    手机屏幕在黑暗中亮起，苏晚意点开加密邮件的手在发抖。1998年医疗档案显示，真正的苏向阳出生时就被宣告死亡，而她怀里那个哭声响亮的婴儿，来自隔壁病房的弃婴。

    苏家爷爷用传家玉镯贿赂我父亲。沈清和摘下眼镜，现在玉器行股东要求验证向阳的血统。

    隧道尽头的光越来越近，苏晚意忽然看清后视镜挂着的平安符——褪色流苏上系着半块碎玉，正是她当年修复的第一件作品。

    掉头。她按下车窗，秋雨扑在发烫的脸颊上，去老宅地下室。

    凌晨三点的苏家祠堂，樟木箱在月光下泛着幽光。苏晚意掀开层层锦缎，碎成三段的翡翠如意突然滚落。她捡起藏在暗格的日记本，泛黄纸页上是苏家爷爷的字迹：

    1998年腊月初七，用羊脂玉镯换得沈医生调换死婴。明玉抱着孩子笑的时候，我知道这罪孽要带到棺材里了。

    祠堂门吱呀作响，苏向阳举着烛台僵在门口。火苗在他眼底跳动：你们说的...是真的

    烛泪滴在青砖上凝成血珠状。沈清和突然上前扯开他衣领，胎记在烛光下宛如绽放的玉兰：这才是真正的苏家胎记。

    苏晚意腕间的玉镯突然落地，水晶藤蔓在月光下折射出虹彩。她看着两道相似的胎记，想起许明玉临终时塞给她的小金锁——内侧刻着的生辰八字，比苏向阳早三个月。

    姐。苏向阳突然跪坐在蒲团上，这是他十岁后第一次喊这个称呼，所以你早就知道...

    院外突然传来引擎轰鸣。二十辆黑色轿车包围老宅，为首的老者挂着紫檀木拐杖，咳嗽声像破旧风箱：清和，你果然在这里。

    沈老爷子鹰隼般的目光扫过苏晚意手中的日记本，忽然轻笑：苏小姐，令弟的身世曝光，你的设计师生涯就毁了。他敲敲拐杖，毕竟用医疗丑闻炒作作品，够上社会新闻头条了。

    沈清和突然挡在苏晚意身前。他解开袖扣露出狰狞疤痕，那是十七岁离家出走时留下的：父亲，您还记得这个吗他举起手机，监护仪警报声从扬声器传出，当年您篡改产妇病历，现在ICU躺着三个受害家属——

    话没说完，保镖已经扑上来。苏晚意被苏向阳拽进密道时，最后看见的是沈清和的白衬衫染上血色。少年死死捂住她的嘴，泪水砸在她手背：别出声，这条密道...是妈去年偷偷修的。

    霉味弥漫的暗道里，苏晚意摸到墙上刻痕。应急灯亮起的瞬间，她看见密密麻麻的晚晚别怕——从稚嫩的铅笔字到颤抖的刻痕，铺满了整条甬道。

    每次爸喝醉打你，妈就让我来这里刻字。苏向阳举着打火机，火光映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