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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彩的晕。

    用点力!赵妈妈的声音像是从井底传来,这可是要送给知府大人的喜服,染不红,就拿你的皮来补。

    阿绣的指尖已冻得发紫。血水渗进指甲缝里,结成了暗红的痂。她低头看向嫁衣——领口密密麻麻绣着金线小字,像是无数蚂蚁在爬动。每当血水浸透布料,那些字迹就会扭曲一瞬,变成癸酉年二月廿七的字样。

    这叫洗红钱。赵妈妈突然凑到她耳边,呼出的气带着腐臭味,用姑娘们的血养出来的衣裳,能保富贵,也能......她的护甲划过阿绣锁骨下的刺青,......锁魂。

    阿绣猛地抬头,铜镜里自己的倒影竟在笑——可她的嘴角分明绷得死紧。镜中她的脸颊上,不知何时多了一颗泪痣。

    啊!阿绣惊叫打翻水盆。血水泼在地上,像活物般流向墙角一口黑漆木箱。

    赵妈妈冷笑着拽她到箱前,一脚踢开箱盖——里面堆满梳篦,每把梳齿间都缠着干涸的血丝。最上面那把骨梳,正是昨日梳头时用的。

    知道为什么叫骨篦怨吗赵妈妈拾起骨梳,梳齿在烛光下泛着森白的光,这些梳子,都是用退返姑娘的骨头磨的。

    阿绣的胃里翻涌起一阵恶心。她突然明白娘为何要藏那把犀角梳......

    地窖的门突然被推开。周守拙立在门口,灰布长衫被风吹得微微晃动,腰间双鱼佩竟只剩半块——另半块正在阿绣枕下!

    时辰到了。他的声音像是从井底传来。

    赵妈妈立刻松开阿绣,从袖中掏出银剪,抓起她的左手中指狠狠一扎——

    血珠滴落的刹那,墙角木箱剧烈震颤起来。梳篦相互碰撞发出咔嗒声,像是无数牙齿在咬合。阿绣耳边响起女子啜泣,最终汇成一句:快逃......

    周守拙用黄纸接住血滴,纸面立刻浮现朱砂小字:癸亥年七月初七,子时。

    阿绣的头皮猛地炸开。娘临终前死死攥着她的手:千万别让人知道你的生辰......

    地窖深处突然传来咚的闷响。

    赵妈妈脸色骤变:谁在那儿

    周守拙却径直走向最里侧的阴影。那里摆着口棺材大小的木箱,箱盖上压着三枚铜钱,红线从钱眼穿出,另一端竟缠在阿绣腕上——她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被系上了红线!

    别动!赵妈妈按住她,那是镇魂箱,里头装着......

    箱盖突然弹开一线,一只惨白的手伸出。阿绣的血液瞬间凝固——那只手腕上戴着银镯,刻着张记绣庄的花纹。

    是祖母的镯子。

    **阿绣......**

    箱子里传出苍老的女声,......把犀角梳......插进锁眼......

    周守拙猛地合上箱盖。阿绣踉跄后退,撞上铜镜。镜面咔嚓裂开,一只冰冷的手突然从镜中伸出,死死扣住她肩膀!

    镜中是个穿桃红衫子的姑娘,脖子扭成诡异的角度——正是三日前坠楼的那个。

    **替我梳头......**

    女鬼的嘴唇蠕动着,......否则,下一个就是你......

    阿绣的眼前阵阵发黑。就在要昏厥时,怀里的半块双鱼佩突然滚烫起来。鱼目朱砂啪地爆开,一滴血珠溅进她嘴里——

    腥甜,灼热,像是吞下了火炭。

    镜中的手猛地缩回,铜镜哗啦碎成无数片。阿绣瘫软在地,耳边只剩下赵妈妈歇斯底里的咒骂,和周守拙阴冷的低语:

    张家血脉的魂,果然不一样......

    地窖重归死寂。

    唯有那件未染完的嫁衣,静静躺在血泊中。领口的金线蠕动,最终拼成个新名字——

    **柳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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