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十九章·活罪难逃
嘉靖二十七年冬,诏狱底层的人屠房。
沈夜被剥光衣服绑在凤凰展翅刑架上,四肢被牛筋绳拉成大字型,膝盖骨下插着细如发丝的钢针。这是锦衣卫新研制的碎骨钉,每动一下,针尖就会在骨缝里绞动。
第37次拷问,沈夜,谁派你刺杀裕王林砚之的声音从铁栅栏外传来,却带着刻意的沙哑。
沈夜吐出口中血沫,露出染血的犬齿:大人明知故问,血手人屠的刺客,当然听您的吩咐。
火炉上的铜壶发出咕嘟声,周成用铁钳夹起一块烧红的烙铁,在沈夜眼前晃了晃:这是仙人指路,专烫舌根子,让说谎的人再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沈夜瞳孔骤缩,却突然笑起来:林指挥可还记得,去年在盱眙山,是卑职替您挡下那记毒镖您说过,会保卑职做总旗。
林砚之转身避开视线,刑架上的血滴在他飞鱼服上,晕开细小的梅花状污渍。他知道,沈夜不是刺客,而是被人陷害,但诏狱需要一个替罪羊,尤其是刺杀储君的大案。
第二十章·人彘之礼
子时,诏狱密道。
沈夜被拖进一间铺满鹅绒的密室,与刚才的血腥刑房截然不同。地上摆着七具人彘——那些曾显赫一时的官员,如今被砍去四肢,剜去双目,舌头被割成莲花状,喉咙里插着银管灌食。
这是送给阁老的寿礼。吕芳的声音从帷幕后传来,八名宫女托着金盘走进,盘中盛着用琥珀封存的活人耳目,阁老喜欢吃人脑子,尤其是聪明人...
沈夜浑身颤抖,终于明白为何林砚之要伪造他的供词——真正的刺客,是司礼监派来试探裕王的死士,而他,不过是权力游戏中的一粒棋子。
想活吗吕芳揭开帷幕,露出身后的洗心池,池中浮着无数条小指长的鳝鱼,让这些忘忧鳝钻进你的耳朵,吃掉你脑子里的记忆,你就可以重新开始。
沈夜望着池中的鳝鱼,想起父亲被锦衣卫抄家时,也是这样的眼神——充满恐惧,却又带着一丝病态的期待。他终于明白,在这诏狱里,活着的唯一方式,就是让自己变成怪物。
第二十一章·洗心革面
三日后,林砚之在演武场见到沈夜时,几乎认不出他。曾经明亮的眼睛变得空洞如死鱼,嘴角永远挂着僵硬的微笑,连行礼的姿势都像提线木偶般机械。
卑职沈夜,见过指挥使大人。他的声音平板得像背书,袖口露出的皮肤上,有一排细密的牙印——那是忘忧鳝钻进耳朵时,他疼得咬出来的。
林砚之握紧绣春刀,刀鞘上的麒麟纹硌得掌心发疼。他知道,沈夜的洗心很成功,现在的他,是比任何刑具都更可怕的存在——没有过去,没有情感,只有对命令的绝对服从。
去杀一个人。林砚之将密旨塞进他手中,然后,把他的舌头割下来,泡在朱砂里。
沈夜接过密旨,指尖触到封口处的北斗纹蜡印。他忽然想起一些碎片:北斗七星图、断弦的古琴、还有一个青衫书生的笑脸。但这些记忆刚冒头,就被脑子里的刺痛压了下去。
第二十二章·舌祭青词
内阁首辅严嵩的寿宴上,沈夜像影子般贴着墙壁移动。他看见林砚之与严嵩碰杯,袖口露出的玉佩正是当年青衫书生之物,心中突然一阵抽搐。
沈夜,动手。林砚之的眼神如刀,沈夜本能地摸向袖中短刀。目标是严嵩的幕僚,一个总在背后冷笑的中年人,据说他写的青词能让严嵩梦见金山银山。
短刀从后颈刺入,干净利落。当沈夜割下那人舌头时,发现舌根处有个刺青——五爪蟒缠绕骷髅头,竟是血手人屠的标记。
原来他也是你们的人。林砚之擦去溅在脸上的血,严嵩用血手人屠的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