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远吻我的时候，他新买的Asics跑鞋就搁在玄关。银灰色鞋面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像极了我姐林小春葬礼那天的骨灰盒。

    专心点。他惩罚性地咬了下我的唇，手指插进我发间。我盯着他后颈的月牙形疤痕，突然想起那晚在停尸房——法医掀起白布时，姐姐后颈也有同样的疤。

    浴室水声响起时，我鬼使神差摸向那双跑鞋。鞋垫下黏着张泛黄的纸，我姐的字迹刺破视网膜：程远是连环杀手！他鞋柜第三层有...

    花洒声骤停。我哆嗦着用手机拍照，把纸条塞回原处时，指尖触到冰凉的金属物件。

    在看什么程远湿漉漉的手臂环住我，沐浴露混着血腥味钻进鼻腔。他脚踝处新鲜的抓痕还在渗血，和我姐指甲缝里的皮肉组织报告完全吻合。

    鉴定科的老同学突然来电：你上次送检的鞋印有结果了，三年前你姐遇害现场提取的...

    程远的手抚上我后颈，精准按住姐姐胎记的位置：小夏怎么在发抖

    我攥着DNA报告冲进警局时，苏宁正把U盘插进证物科电脑。监控视频里，程远在案发当晚分明在马拉松颁奖现场，可他获奖照片里的跑鞋——沾着和我姐血型相同的喷溅状血迹。

    更诡异的在这里。苏宁调出医院档案，你姐遇害前两周，程远登记过造血干细胞捐献。

    法医突然推门而入：最新尸检显示，你姐移植过他人肾脏。她指着程远体检报告，而这位程先生，三年前恰好少了个肾。

    程远的语音留言在此时响起：宝贝，我鞋柜钥匙在老地方。

    我们撬开他郊区别墅的瞬间，冷冻柜蓝光里赫然陈列着七双跑鞋。每双鞋舌里都嵌着不同女人的照片，最新那双的鞋带——是我姐的头发编成的。

    验孕棒浮现两道杠时，程远正对着直播镜头擦拭金牌。他身后背景板突然播放我潜入别墅的视频，弹幕炸成一片：杀人犯女儿怀了凶手孩子！

    这是送你的礼物。程远对着镜头举起婴儿鞋，鞋舌上缝着我的身份证复印件，就像我送给你姐的那样。

    苏宁冲进来砸了显示屏，她手里攥着程远就诊记录：这变态做过海马体切除手术！他所有记忆都是你姐的！

    我掀开腹部纱布，剖腹产刀疤下埋着微型摄像机。昨夜程远在我麻醉时呢喃：当年该让你代替小春死的。

    手机突然收到器官捐赠协议，患者签名栏是程远的字迹：用你子宫养大我的肾，很公平吧

    程远在浴室哼着《婚礼进行曲》时，我跪在玄关处浑身发冷。那双限量版亚瑟士跑鞋的鞋舌里，夹着半张染血的便签纸——是姐姐的字迹。

    小夏，当你看到这封信，程远应该已经要和你求婚了。快逃！他根本不是......

    后面的字被血渍晕染成团，纸页边缘有规律的齿痕。我突然想起姐姐下葬时法医的疑问：死者门齿缺失两颗，但遗体口腔完整。

    在看我的新战靴程远湿漉漉的脚踝出现在视线里，他弯腰时后颈的月牙疤泛着红光，要不要试试你穿37码正合适。

    我死死攥住便签纸，锋利纸缘割破掌心：上个月你说这鞋是预售款，国内还没发售。

    粉丝送的。他蹲下来给我系鞋带，无名指上的戒圈划过我脚背，就像三年前送你姐那双一样。

    血液瞬间凝固。姐姐火化时脚上确实穿着双亚瑟士，殡仪馆说是程远特意准备的。当时他说：小雪最爱跑步，让她穿着跑鞋上路吧。

    手机突然震动，物证科发来三年前的现场照片。放大姐姐右手指缝的特写，几缕黑色纤维与程远此刻的浴袍腰带完全一致。

    程先生！物业管家突然敲门，有您的国际快递。

    趁他签收时，我摸进书房。电脑屏幕定格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