毁过程。

    记忆在此时裂开缝隙。我清楚地看见六岁生日那天，母亲牵着穿白大褂的程远走进玩具房，他手里拿着那双改变命运的跑鞋。

    泰迪熊眼睛的红光闪了闪，录下母亲温柔的低语：这次要活到取子宫哦。

    培养舱炸裂时，我接住了坠落的母亲。她后颈的月牙疤正在渗血，和程远的一模一样。

    电子屏突然播放1993年的监控录像：真正的母亲被绑在手术台上，程远将冷冻胚胎植入她子宫，而玻璃倒影里——年轻版程琳正在给手枪装消音器。

    现在明白为什么你和我血型相同了程琳的声音从通风管传来。

    她爬出管道的动作像极了实验室的小白鼠，手术服下摆沾着福尔马林液，我们都是程远制造的试管婴儿，只不过我继承了完整基因链。

    苏宁突然发出骇人的嚎叫。她撕开头皮，露出闪着红光的芯片接口：很荣幸向您介绍，我的第20代宿主。

    机械臂穿透我小腹的瞬间，我摸到了胚胎冰冷的金属脊柱——

    它正在用程远的声音哼着摇篮曲。

    老宅的樟木香被血腥味浸透时，我正用程琳的断指划开衣柜夹层。那张泛黄的婚纱照背后藏着微型投影仪，1993年3月14日的全息影像里，母亲穿着染血的白纱，身旁站着十八个穿新郎服的男人——每个都长着程远的脸。

    别看！苏宁突然撞开门，她左眼的机械义肢正在过热冒烟，这些是前十八代实验体......

    衣柜深处的暗格突然炸开，二十套婴儿连体衣瀑布般倾泻而出。每件心口位置都绣着电子编码，最新那件渗出淡蓝色液体——和程琳断指里的荧光液一模一样。

    我拾起浸透液体的出生证明，母亲签名栏的笔迹突然开始蠕动。墨迹重组成的程远二字刺进瞳孔时，地下室传来钢链断裂的巨响。

    小心！苏宁把我扑倒在地。天花板破洞中坠下具冰棺，程远本体苍白的尸体穿着新郎服，无名指拴着DNA链坠——里面封存的正是我今早被取走的卵子。

    冰棺内壁突然浮现投影：2003年3月14日，六岁的我正在儿童乐园喂鸽子，穿玩偶服的男人递来棉花糖。放大他袖口的反光，我清晰看见程远本体的尸斑。

    这才是真正的生日礼物。程琳的机械臂穿透苏宁胸腔，掏出颗跳动着芯片的心脏，你每长大一岁，就有个克隆体被做成活体子宫。

    培养舱的警报突然嘶鸣。我腹部的伤口开始增生金属丝，它们沿着血管爬向子宫，将胚胎裹成茧状。超声波画面显示胎儿正在微笑，他张开的嘴里是程远本体的金牙。

    现在轮到你来孕育父亲了。程琳按下紧急冷冻键时，我看见十八具冰棺从地底升起。每具棺材都嵌着婚纱照里的新郎，他们手捧的玻璃罐里——浸泡着我从六岁到二十三岁的子宫切片。

    我是在胎儿的心跳声中恢复意识的，金属丝已在腹腔结成蝉蛹状的茧。程琳的机械臂卡在冰棺缝隙里，她脖颈处的编号CX-19930314-01正渗着荧光液——和荷花池底发现的金属碎片成分相同。

    苏宁残破的躯体突然抽搐，她撕开胸腔露出微型反应堆：别信那些记忆...你七岁吃过的彩虹糖...蓝光扫过玩具火车轨道，父亲头骨的眼窝里弹出全息地图——儿童乐园地下埋着直径三公里的金属球体。

    暴雨中的旋转木马闪着诡异彩光。我刨开第19号木马底座时，防核级合金门在虹膜认证后开启。穿过布满监控探头的甬道，眼前的场景让子宫的金属茧骤然收紧：十万具穿着玩偶服的尸体呈DNA双螺旋结构悬浮在空中，每具尸体后颈都有月牙形疤痕。

    欢迎参观我的基因库。程远本体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巨型培养舱里浸泡着与我容貌相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