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躲在保洁间等到整栋楼熄灯,密码锁嘀的一声轻响。
月光从百叶窗漏进来,照见保险箱上的枫叶凹槽——和顾沉舟后颈的胎记分毫不差。
指尖触到胎记拓片的瞬间,警报红光突然铺满整面墙。
我摸到保险箱里的牛皮信封,却被身后袭来的力道按在落地窗上。
顾沉舟赤脚踩着一地月光,浴袍带子松垮系在腰间,水珠顺着胸肌滚进阴影里。
就这么着急他扣住我手腕举过头顶,鼻尖抵着我颤抖的眼睑。
我抬膝顶他小腹的瞬间,信封里的照片雪片般飞出。
十七岁的顾沉舟跪在墓园,面前摆着两个牌位——一个刻着我爸的名字,另一个写着慈母顾林氏。
窗外突然亮起车灯,明玥的红色跑车轰鸣着冲进车库。
顾沉舟扯过窗帘裹住我,唇擦过我冷汗浸湿的鬓角:抱紧我。
我们跌进休息室衣柜时,明玥的高跟鞋声已在门外。
檀香混着他的汗味钻进鼻腔,我咬住他肩膀才忍住呜咽。
他指尖划过我后背,在肩胛骨中间停顿——那里有块烫伤的月牙疤,和当年塔吊碎片划破他锁骨的位置相同。
找到你要的真相了他含住我耳垂低语,手却伸向我藏在袜口的黄铜钥匙。
我摸到他后颈跳动的胎记,突然想起妈妈的字条。
指尖用力按下去的瞬间,衣柜深处传来机械转动的轻响。
暗格弹开的刹那,我看见成排的药瓶。
氟西汀、劳拉西泮,还有印着城南疗养院标识的镇定剂——正是我妈三年来被注射的药物。
明玥的脚步声远去后,他捧着我的脸突然笑了。
这是我第一次见他笑,眼泪却落在虎口的茧上:小满,我们都被困在二十年前的电梯井里了。
晨光刺破云层时,我在工具间发现被调包的保洁车。
底层暗格里躺着支录音笔,我妈虚弱的声音断断续续:当年顾夫人来找过你爸......说要处理工地闹事的工人......
5
老宅地下室的白大褂
我攥着录音笔冲进消防通道时,消毒水味突然变得刺鼻。
保洁车底层暗格里的针管还在颤动,针头残留的透明液体在瓷砖上洇出水痕——和疗养院捡到的镇定剂药瓶标签相同。
手机在裤兜里震动,顾沉舟的短信跳出来:今晚家宴,打扫西郊别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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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位地址下附了张老照片,我妈穿着顾家佣人制服,怀里抱着个戴长命锁的婴儿。
银锁边缘的划痕,和我那把黄铜钥匙的齿痕完全吻合。
暮色吞没最后一缕霞光时,我混在保洁队伍里进了顾家老宅。
水晶吊灯投下蛛网般的阴影,旋转楼梯扶手上雕着成片的枫叶纹。
擦到三楼书房时,我故意碰倒青花瓷瓶。
手脚这么笨管家揪住我后领,去地下室收拾旧物。
霉味顺着铁门缝隙钻出来,我握紧藏在袖口的黄铜钥匙。
成堆的旧家具间立着个雕花衣柜,锁孔形状像片枫叶。
钥匙插入的瞬间,背后响起轮椅碾过水泥地的声响。
林家丫头。银发妇人从阴影里滑出来,翡翠镯子磕着轮椅扶手,你和你妈一样爱多管闲事。
她脚边的波斯猫突然炸毛,冲着我身后的衣柜嘶叫。
衣柜里挂着排沾满药渍的白大褂,胸牌上的名字让我浑身发冷——全是给妈妈治过病的医生。
最下方抽屉里躺着本泛黄的施工日志,我爸的字迹在最后一页戛然而止:7月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