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其用又是物尽其用!我胸腔里空荡荡的位置,骤然燃起足以焚毁世界的业火!
我的身体我的心脏我的婚纱!一切都成了你们这对狗男女的废物利用!
白薇薇得意地笑了,笑声在铺着厚地毯的房间里显得有些沉闷刺耳。她踮起脚尖,像一只误入华美牢笼的天鹅,又转了一个圈,裙摆飞扬:以后这儿,就是我们的婚房了!那碍眼的病鬼终于……
终于彻底滚蛋了一个声音突兀地接过了她的话茬。
那声音冷冽,带着刺骨的寒意,像是冬天里最坚硬的冰棱相互撞击碎裂开,每一个字都淬着深入骨髓的怨恨。
谁!白薇薇和宋承宇脸上的得意和笑容瞬间僵死!如同被极寒冻住的玻璃。
房间里灯火通明,巨大的水晶吊灯散发着富丽堂皇的光芒。
但他们惊恐的目光疯狂扫视四周——厚重的窗帘紧闭着,红木房门也锁得严丝合缝。哪里有人那声音清晰无比,仿佛就贴着耳边响起!
承、承宇哥……刚……刚才谁在说话白薇薇的脸色煞白如纸,婚纱的拖尾绊了她一下,她踉跄一步,死死抓住梳妆台的边角,才勉强站稳。
宋承宇猛地从沙发上弹起来,手中的红酒泼洒出大半,染红了昂贵的波斯地毯。他强壮的身躯肌肉紧绷,像一头受惊的困兽,眼神锐利而惊疑地扫过每一个角落,最后定格在巨大的落地镜上。镜子里,只有惊恐的白薇薇和同样惊疑不定的他自己。
谁装神弄鬼滚出来!他厉声喝道,攥紧了拳头,试图压下声音里的那丝不易察觉的颤抖。镜中他的倒影,眼神虚浮地闪烁了一下。
啧,刚才那个冰冷的女声再次响起,语调慵懒又刻毒,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嘲弄,怎么用枕头捂死我的时候……手劲儿不是挺大的吗现在……知道怕了
轰的一声!宋承宇和白薇薇如同被巨锤狠狠砸中!两人的瞳孔瞬间放大到极致,惨白得像两片随时要剥落的墙皮!
林……林晚!白薇薇发出短促的尖叫,身体抖得如同寒风中最后一片落叶,婚纱的蕾丝都跟着簌簌作响。她死死抓住自己的领口,指甲几乎要抠进皮肉里。不……不可能!你……你已经死了!
宋承宇的嘴唇翕动了几下,喉结剧烈地上下滚动,额角渗出了细密的冷汗,眼神凶狠地逡巡着天花板、墙壁、家具的阴影深处,仿佛要从空无一物的墙壁里挖出那个说话的身影。
死我轻轻地笑了,那笑声冰得能结霜,像是枯骨的关节相互摩擦,是啊。谢谢你们……亲手送的这份地狱单程票。我的身体如同没有重量的烟雾,无声地绕着巨大的水晶吊灯飘动了一下,带起一丝微不可察的、带着旧物尘埃气味的冷风,吹动了灯下巨大的水晶流苏吊坠,发出几乎轻不可闻的、冰凉的叮铃声。
那细微的声响,在极度寂静和恐惧的房间里,却被放大得如同重锤击鼓!
白薇薇猛地抬头看向天花板正中的水晶灯!
灯光璀璨刺眼,无数水晶棱柱散发着华美的光,那是我亲手一颗颗擦拭过的……它们正安静地悬挂着,折射着光芒,除了微微摇摆的水晶坠子,上面空空如也!
她的眼睛瞪得几乎要裂开,身体筛糠似的抖着,无法理解那恐怖的声源。
啊——!她捂住耳朵,发出一声崩溃的哭喊,是幻觉!一定是幻觉!承宇哥……我们离开这里!马上离开!
幻觉宋承宇的声音嘶哑,带着强行压抑的喘息,脖子上的青筋因用力嘶吼而暴凸起来。他的目光却死死钉在落地镜上。镜子里,他那张平时保养得宜、带着成功人士优越感的脸,此刻像打翻的调色盘,惨白中泛着死灰,因为极度的恐惧和强撑的强硬而扭曲变形。他强迫自己不看那让他心底发毛的水晶灯,视线落在梳妆台上——那面硕大的、价值不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