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走廊的消毒水味渗进江临的毛衣领口，他盯着配型报告上99.6%的匹配率，指节捏得发白。

    晨光穿透检验科窗棂，在他颤抖的睫毛上碎成金沙。

    小伙子，你确定要匿名捐赠老医生推了推眼镜，活体移植需要直系亲属签字。

    江临的指甲掐进报告单边缘：她...没有其他亲人了。

    话音未落，尖锐的高跟鞋声刺破寂静。香水味混着碘伏气息扑面而来。

    妆容精致的妇人将爱马仕摔在导诊台：夏栀在哪让她出来见我！

    江临认出这是夏栀钱包照片里的女人——七年前抛弃肝癌丈夫的狠心母亲。

    他挡住VIP病房的门，后背抵住门把手：她现在不能受刺激。

    你算什么东西女人蔻丹鲜红的指甲戳向他胸口。

    要不是我每月打钱，她早该死在透析机上了！

    病房里传来玻璃碎裂声。

    江临转身撞开门，看见夏栀蜷缩在窗边，输液针头扯出带血的弧度。

    她怀里抱着褪色的兔子玩偶，那是父亲临终前送的最后一个生日礼物。

    囡囡...女人的声音突然哽咽，妈妈找到配型了。

    夏栀浑身发抖，兔子耳朵被她攥得变形。

    江临看见床头柜上的手机屏幕亮着，是某富豪征婚启事：诚征O型血女性，预付百万彩礼。

    王总愿意出钱换肾。女人从鳄鱼皮包掏出支票，只要你见见他儿子...

    滚！夏栀抓起葡萄糖瓶子砸过去，带着你的脏钱滚！

    紫色液体在墙砖上炸开，像一株有毒的藤蔓。

    江临把夏栀护在怀里，她咬住他肩头呜咽，泪水浸透他昨天新换的格子衬衫。

    监护仪发出刺耳警报，护士冲进来注射镇静剂时，江临摸到她后腰透析管周围发烫的溃烂。

    深夜，江临在便利店加热第7份白粥。保温箱上贴着夏栀画的便当贴纸：

    戴眼镜的程序员抱着病号服少女，对话框里写着要按时吃饭。

    又来看女朋友啊值夜班的店员指指监控。

    那个戴墨镜的女人，下午来买了二十盒安眠药。

    江临打翻粥碗，滚烫的米汤泼在配型报告上。

    他冲进夜色，看见夏栀母亲的车驶向跨海大桥。

    副驾上的夏栀安静得像具人偶，腕间还缠着抢救时的绷带。

    出租车追到跨海大桥中段，江临的哮喘喷雾在奔跑中掉落护栏。

    他看见女人拽着夏栀往桥边去，夏栀的白裙子在咸腥海风里开成将谢的玉兰。

    她活着就是拖累！女人的尖叫混着汽笛声，王总答应给新别墅...

    江临翻过护栏时，夏栀的珍珠发夹擦过他脸颊。

    他抓住她冰凉的手腕，另一只手死死扣住生锈的铆钉。

    钢筋刺穿掌心那刻，他想起昨夜夏栀昏睡时的呢喃：江临，樱花要开了。

    警笛声由远及近，女人慌乱中踩到散落的安眠药瓶。

    夏栀突然爆发出惊人的力气，将母亲推向赶来的警察。

    反作用力让她坠向漆黑海面，江临的右手筋骨发出断裂的脆响。

    海水淹没口鼻前，夏栀看见江临染血的手仍伸向自己。

    他小指上的创可贴被冲散，露出结痂的咬痕，那是她昨夜在病痛中留下的印记。

    ICU的蓝光在江临视网膜上烙下永久的斑块。

    他缠着渗血纱布的右手悬在夏栀监护仪上方，像故障的机械臂般颤抖。

    护士说她在海底沉了八分钟，救生员掰开她紧握的拳头时，里面攥着枚被海水泡发的樱花书签。

    患者妊娠六周，考虑并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