诊室门突然被推开，小桶眼疾手快钻进我包里。

    护士长探进头：

    裴医生，下一台手术...…

    她目光扫过我和裴砚凌乱的衣服，露出意味深长的笑。

    裴砚耳尖几乎要滴血，慌乱整理领口：那个..….下周同一时间复诊

    走出医院时，晚霞把天空染成蜜糖色。

    小桶在包里哼着《恋爱循环》，

    突然吐出张电影票：

    【隐藏任务触发！请与裴砚共同观看《心动信号》】。

    我望着票根上的日期，那是我们的生日。

    原来命运早就在时光里，埋下了无数温柔的伏笔。

    暴雨把诊所的玻璃幕墙砸出满屏泪痣，

    我正举着吹风机抢救被小桶消化后变成纸浆的客户合同。

    突然门铃炸响，带着白手套的管家推开雕花木门，轮椅碾过地毯的声音像老式胶片电影的开场。

    老人西装翻领别着翡翠龙形胸针，却掩不住眼底比梅雨季还潮湿的倦怠。

    听说你能吞掉噩梦

    他递来黑卡的动作，像极了在签生死状，

    开个价，治好我的失眠。

    小桶突然发出警报，桶身弹幕疯狂刷屏：

    【检测到千层焦虑！建议启动回忆杀模式】。

    我这才发现他身后整面墙的奖杯都蒙着薄灰，镀金奖牌在扫描光线下竟泛起诡异的灰雾。

    当黑卡消失在小桶嘴里，整面荣誉墙轰然坍塌。

    取而代之的是本布满水渍的日记本，扉页的钢笔字力透纸背：

    【1998年6月1日，在彩虹福利院遇到眼睛会笑的小满。她攥着折纸鹤问我，为什么大人总说永远，却连明天都不敢承诺】。

    我手指发颤，收养证明上那个模糊的签名突然有了温度。

    您是..….陈叔

    我声音破碎得像被撕碎的病历单。

    老人颤抖着摘下墨镜，眼尾的疤痕和我记忆里那个总带着彩虹糖的叔叔重叠。

    他从内袋掏出个铁皮盒，里面整整齐齐码着褪色的游乐园门票存根，每张都写着待兑现：

    那年说要带你坐摩天轮，结果公司破产连夜跑路...

    小桶突然吐出个生锈的怀表，表盘里夹着张泛黄照片：

    穿碎花裙的小女孩骑在男人肩头，背景是未完工的摩天轮钢架。

    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停了，夕阳给生锈的钢架镀上金边，老人枯瘦的手指指向远处：

    现在补票，还来得及吗

    旋转木马的铜铃叮当响起时，小桶突然投影出全息影像。

    二十年前的福利院走廊里，穿白大褂的女人正对着DV微笑，怀里哭闹的我揪着她的麻花辫：

    小满要记住，你值得世上所有彩虹。

    这是我第一次听见母亲林芳芳的声音，带着消毒水和纸浆混着的味道，比任何八音盒都动听。

    摩天轮轿厢缓缓上升时，玻璃倒影突然泛起涟漪。

    裴砚穿着检修服站在操控室，白大褂口袋露出半截彩虹千纸鹤，他举起手机晃了晃，屏幕亮起的瞬间，我看见自己童年的照片在滚动播放。

    小桶吐出枚水晶纽扣，上面浮现出动态画面：年轻的陈叔和裴砚的父亲站在福利院门口，将装满捐款的信封塞进信箱。

    当年我们三个约定，要让彩虹福利院永远有光。

    老人摩挲着胸针上的龙纹，

    后来老裴出事，我也.…..

    他哽咽着说不下去，小桶却突然弹出诊断书：

    【病因：未完成的承诺；治疗方案：重启彩虹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