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东西。老太太转身,脸被纸灰覆盖,只露出眼睛,那是双和我一模一样的丹凤眼,1942年大旱,你太奶奶用七个童男的头发造纸,缝出的纸人能替人挡灾,现在该轮到你了。
她打开纸包,里面是七缕头发,每缕头发上都系着银铃。当铃声响起时,所有纸人同时转头,空洞的眼窝对着我,嘴角咧开的缝里,缓缓挤出我十七岁那年失踪的生日歌旋律:祝你生日快乐,祝你……
我再也忍不住,抓起玉簪冲向门口,却发现木门上不知何时贴满了黄纸,每张纸上都画着缝着眼的纸人,而门缝里,正渗出带着体温的鲜血,在地上汇成箭头,指向作坊最深处的Ste室——那个我从未进去过的禁地。
Ste室的铁门挂着七把铜锁,钥匙孔形状正是玉簪的缠枝莲。当簪子插入锁孔的瞬间,姑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秋丫头,记住,缝眼不缝唇,缝唇勾魂门,第七个纸人,要用你的血描唇……
门轰地打开,里面堆满了历代纸扎铺传人的牌位,正中央的祭台上,摆着具穿着寿衣的纸人,面容与我一模一样,胸前贴着张黄纸,上面写着我的生辰八字,而纸人的嘴唇,被朱红的唇膏描得格外鲜艳,像是刚吸过血。
我听见后巷传来密集的脚步声,回头看见七个穿蓝布衫的小孩站在作坊门口,他们的眼睛被缝死,嘴角咧开至耳根,齐声发出姑姑的声音:秋丫头,该缝第七个纸人的眼睛了……
第二章:胎发纸人咒
鸡叫头遍时,我从Ste室逃离,玉簪断在铁门的锁孔里,掌心扎着木屑。供桌上的长明灯不知何时熄灭,七片剪纸散落在地,其中一片粘在纸人残骸上,眼瞳处的血迹变成了1997四个数字——正是母亲难产去世的年份。
王婶送来早饭时,发现我手腕上多了道红痕,形状像极了纸人张开的嘴。她盯着我手中的玉簪,突然颤抖着说:这是你太奶奶的东西,1942年饥荒,她用七个孙子的头发造纸,缝出的纸人能替人挡灾,却也断了林家的男丁,从此传女不传男。
我摸着簪子上的缠枝莲,突然想起十七岁那年,姑姑曾说过:秋丫头,你娘走前留了句话,说‘七月十五别碰纸人唇,碰了魂归缠枝莲’。当时我没懂,现在看着Ste室的祭台,突然明白,所谓的纸扎铺,其实是林家世代相传的替魂阵。
你姑上个月就开始不对劲。王婶压低声音,她总在半夜给纸人缝眼睛,用的是你的照片,还有——她指向后巷的槐树,从那棵老槐树下挖出来的胎发。
我翻开姑姑的血字日记,第二页写着:1997年八月,秋丫头的胎发找到了,藏在老槐树的树洞,旁边还有七具婴儿骸骨,他们的脐带都系着缠枝莲银铃。字迹下面画着张图,正是Ste室祭台的布局,七个方位分别标着童男魂,纸人替。
午后,我在后巷老槐树的树洞深处,发现个铁皮盒,里面装着七缕胎发,每缕胎发上都系着和Ste室相同的银铃。盒底刻着字:1942年,林李氏用七子胎发造纸,缝七纸人替夫挡灾,然纸人吸魂,需每三十年以直系血亲祭之。
当我拿起最后一缕胎发时,银铃突然响起,树影在地上投出七个小孩的轮廓,他们的手搭在我肩上,指尖传来纸片的触感。我猛地转身,看见作坊的纸人正在后巷排队,每个纸人的眼睛都被缝上,嘴角却涂着朱红的唇膏,像是在笑。
秋丫头,吃饭了。王婶的声音从前方传来,我转身时,发现她的眼睛被缝上了,嘴角咧开,露出里面的银铃,你太奶奶说,第七个纸人要用你的血描唇,这样才能挡住巷尾的哭声。
我跌坐在地,手中的胎发突然燃烧,火焰中浮现出1942年的场景:太奶奶跪在祭台前,七个纸人围绕着她,每个纸人的嘴唇都滴着血,而供桌上,摆着七个婴儿的骸骨,脐带正连着纸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