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心脏位置。
秋丫头!王婶的声音恢复正常,她摇晃着我,你怎么了快回屋,马上要下雨了。
暴雨来得猝不及防,作坊的纸人在雨中渐渐膨胀,像是吸饱了血水。我躲在Ste室门口,看见祭台上的纸人正在融化,露出里面的骸骨,胸前的生辰八字正在被雨水冲刷,渐渐显露出底下的字:林秋,1997年七月十五子时生,第七代替魂人。
午夜,Ste室的铁门突然打开,祭台上的骸骨发出咔咔的声响,慢慢拼合成人形。我认出那是母亲的银镯,戴在骸骨的手腕上,镯面上的缠枝莲正在渗出鲜血,与玉簪的纹样完全一致。
秋丫头,别怕。骸骨开口,声音是母亲和姑姑的混合,1997年,我难产时,你姑姑用你的胎发缝了第七个纸人,本该替你挡灾,却被巷尾的哭声破了阵。现在,该你完成当年未竟的仪式了。
我看着祭台上的纸人模板,突然想起十七岁那年,姑姑曾让我给纸人缝眼睛,说:秋丫头,记住,缝左眼喊‘魂来’,缝右眼喊‘魂去’,千万别喊错。当时我喊反了,结果纸人突然转头,眼窝对着我,从此我再也没碰过纸扎。
现在,用你的血给纸人描唇。骸骨抬起手,银镯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只有这样,才能关上缠枝莲的魂门,否则,你和你姑姑的魂,都会被纸人吸走。
我握紧玉簪,突然听见作坊传来密集的脚步声,七个穿蓝布衫的小孩站在Ste室门口,他们的眼睛被缝死,嘴角的唇膏还滴着血,正是我在老槐树洞看见的婴儿骸骨模样。最前面的小孩举起张黄纸,上面写着:第七代替魂人,血祭缠枝莲,纸人吞三魂,一魂留人间。
当我的血滴在纸人嘴唇上时,整个作坊剧烈震动,Ste室的牌位纷纷掉落,露出背后的壁画:1942年,太奶奶跪在七个纸人中间,每个纸人都抱着具婴儿尸体,而壁画的右下角,画着个戴银镯的女人,怀里抱着个婴儿,正是母亲和我的模样。
纸人突然睁眼,眼窝处不再是空洞,而是我的眼睛。它开口说话,声音是我十七岁那年的哭声:秋丫头,你终于来了,我们等了三十年,就等你的血关上魂门……
我踉跄着后退,撞翻了供桌上的长明灯。火焰点燃了纸人堆,穿旗袍的纸人在火中渐渐显形,正是姑姑临终前的模样,她的嘴角上扬,露出银铃,轻声说:秋丫头,记住,缝眼不缝唇,缝唇勾魂门,第七个纸人,是替你挡灾的……
火势蔓延到Ste室时,祭台上的纸人突然消散,只剩下具婴儿骸骨,胸前的生辰八字被烧成灰烬,而我的手腕上,不知何时多了个缠枝莲的胎记,像极了玉簪的纹样。
暴雨在此时骤停,作坊外传来警笛声。我看着燃烧的纸扎铺,突然想起王婶的话:你太奶奶说,每个替魂人都要缝七个纸人,前六个挡灾,第七个关魂门,而关魂门的代价,是替魂人的一魂永困纸扎铺。
当消防车到达时,纸扎铺只剩下断壁残垣,唯有Ste室的祭台完好无损,上面摆着七个烧剩的纸人头,每个头的眼睛位置都贴着我的照片,而正中央的纸人头,嘴角的唇膏还未完全烧掉,像是在微笑。
我捡起烧剩的玉簪,簪头的缠枝莲正在渗出鲜血,在灰烬上画出七个纸人的轮廓。手机在此时震动,又是条陌生短信:秋丫头,七月十五子时,带着七个纸人来后巷,别让巷尾的哭声停了……
发信人依旧是无号码,而短信附带的定位,正是老槐树洞的位置,那里藏着七个婴儿骸骨,还有我十七岁那年失踪的真相——原来,我才是第七个纸人,而姑姑和太奶奶,不过是想让我永远留在纸扎铺,替林家挡住那不该存在的巷尾哭声。
第三章:替魂缠枝莲
纸扎铺被烧成废墟的第七天,我在殡仪馆收到个匿名包裹,里面是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