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1
宴会厅的阴谋
水晶吊灯在宴会厅投下碎钻般的光斑,香槟塔的第七层杯口凝着水珠,折射出苏晚苍白的脸。她指尖掐进掌心,看着顾明城的西装袖口擦过苏雪裸露的肩颈——那是她去年送他的生日礼物,定制袖扣上还刻着两人名字的缩写。
晚晚,顾明城的声音像浸了冰水的丝绸,生日快乐。他转身时,苏雪腕间的翡翠镯子晃出冷光,正是三天前苏晚在母亲遗物盒里见过的那只。
聚光灯突然变焦,在她胸前投下刺目光斑。苏晚踉跄半步,后颈撞上冰凉的香槟塔底座。昨晚母亲忌日守灵时喝的牛奶还在胃里翻涌,她这才惊觉杯底那圈可疑的奶白色——不是牛奶,是安眠药粉末。
惊讶吗林雪柔的香奈儿五号香水裹着冰碴味袭来,翡翠耳坠在耳垂摇晃出冷笑的弧度,你父亲凌晨三点签的字,现在苏氏珠宝的法人章在明城口袋里发烫呢。
香槟塔突然发出细碎的
crag
声。苏晚盯着继母涂着珊瑚色指甲油的手指,想起十五岁那年,这个女人也是用这样的手势,将她母亲的设计手稿丢进碎纸机。
私生女还想继位苏雪往顾明城怀里蹭了蹭,锁骨处新纹的小玫瑰沾着他的古龙水,明城说,你床上功夫都像块木头——
够了。顾明城打开丝绒戒指盒,南非钻石在灯光下碎成锋利的星芒,本来想等你吹完蜡烛宣布订婚,现在看来...他忽然扣住苏晚手腕,往她无名指硬塞戒指,不如直接让媒体见证我们的婚讯
铂金戒指刮过指节的瞬间,苏晚闻到袖口残留的雪松香——那是母亲工作室的味道。记忆突然割裂成碎片:七岁那年,她躲在翡翠原石堆里打盹,母亲的雕刻刀在煤油灯下闪着银光,凤凰的眼睛要嵌活玉,晚晚记住,活玉会认主...
放开她。
苍老而威严的声音劈开喧嚣。拄着檀木拐杖的老者穿过人群,白发梳得一丝不苟,黑色唐装袖口露出半只翡翠扳指,血丝状纹路像活物般在玉中游走。
全场倒抽冷气。莫明川,翡翠界的赌石活眼,三十年未公开露面的传奇人物。
莫老您怎么...顾明城的声音突然发颤,苏雪的笑脸僵成石膏像。
莫老将泛黄的老照片拍在签到台上。穿月白旗袍的女子握着刻刀,眼角眉梢都是苏晚熟悉的倔强,身旁的苏振国搂着年轻的林雪柔,无名指还戴着婚戒——而苏晚记得,父亲的婚戒在她十岁那年就丢了。
林清雅,莫老的拐杖重重敲击地面,苏氏珠宝所有原创设计的真正作者。他解开唐装第二颗盘扣,取出用油纸包裹的翡翠手镯,龙形雕纹间隐约可见暗红血丝,这是她用自己的血养了十年的凤凰引,今晚,该物归原主了。
当冰凉的玉镯触到苏晚手腕内侧的朱砂痣时,整个宴会厅的水晶灯突然爆闪。苏雪尖叫着捂住眼睛,顾明城的戒指盒掉在地上,钻石滚向苏晚脚边,在玉镯散发的幽绿光芒中碎成齑粉。无数线条在她视网膜上流淌,像母亲临终前塞给她的加密图纸,又像莫老赌石时能看透岩层的心眼。
晚晚!苏振国的惊呼混着玻璃破碎声。苏晚抬头,看见父亲从二楼栏杆探出身,鬓角新添的白发在灯光下刺目——这个总在她家长会说公司忙的男人,此刻眼里竟有恐惧。
2
凤凰引的秘密
玉镯突然发烫。苏晚后知后觉摸到嘴角的血,才发现自己咬穿了下唇。宴会厅的穹顶在视野里扭曲,顾明城的脸裂成两半,一半是求婚时的温柔,一半是此刻的狰狞。她听见莫老在喊带她走,却在失去意识前,看见林雪柔藏在裙褶里的注射器,针尖闪着冷光。
消毒水气味刺得鼻腔发痛。苏晚睁开眼,看见雕花吊顶上的鎏金纹路,才惊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