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得他眼角的疤泛白:当年丞相七擒孟获,靠的不是刀剑,是人心!
大军开拔那日,我站在队尾望着汉寿城的炊烟。城头的老卒们敲着梆子,声音里带着哭腔:又要北伐了……路边的老妇人捧着陶罐,往我们水袋里倒青稞酒:孩子们,活着回来。酒液顺着陶罐边沿滴落,在黄土上砸出小小的坑,像阿娘临终前掉在我手背上的泪。
第三章:狄道烽火
狄道城的城墙比汉寿高两倍,墙缝里嵌着箭簇,有些还带着风干的血痂。姜维让我们在离城三十里的山谷扎营,夜里却带着百人小队去探路。我背着药囊跟在他身后,山石上的露水打湿了布鞋,冰凉刺骨。他忽然停步,指尖按在唇上——前方传来魏军巡夜的梆子声,三长一短,正是雍州军的暗号。
王经果然把主力放在西门。他低声对身边的斥候说,你回去告诉张翼,明日卯时初刻,率五千人佯攻北门,我自会从东门破城。说话间,一支冷箭擦着他发梢飞过,钉在岩石上嗡嗡作响。姜维冷笑一声,反手甩出三枚袖箭,黑暗中传来两声闷哼。
第二天的战斗比想象中更惨烈。我跟着医疗队冲进城时,正街已被血水淹没,蜀军和魏军的尸体叠在一起,分不清谁是谁。陈叔握着断刀守在巷口,看见我时大喊:去救东边的兄弟!他们被围在药铺里了!我刚跑两步,就听见头顶传来破空声,本能地扑倒在地——一支弩箭擦着后背划过,在地上犁出半尺深的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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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铺里躺着七个伤兵,最里面的少年不过十五岁,腹部中箭,肠子都露了出来。我想起阿娘教的塞肠法,咬着牙用煮过的麻布裹住伤口,又把止血散倒进创面。少年疼得直抽气,却还笑着说:小郎中,等打完仗,我带你去长安看花灯。
午后申时,姜维的帅旗终于插上城头。我爬上城楼时,看见他靠在女墙上擦剑,铠甲上的血渍已干,凝成暗褐色的痂。看见那座山了么他抬剑指向西北,夕阳照在剑刃上,像流淌的金,那是临洮,当年李将军的封地。风掀起他的战袍,我看见他内衬上绣着极小的汉字,密密麻麻,像一片永不熄灭的火。
夜里清点伤亡,陈叔坐在篝火旁数箭头:咱营里折了三十七个兄弟,都是跟着将军从沓中出来的。他忽然从怀里掏出个布包,里面是半块硬饼:给你,早上没见你吃东西。我咬着饼,听见远处传来姜维的声音,他在安慰伤兵:等拿下临洮,我带你们去看黄河,那水比蜀地的江更急、更壮。
第四章:蜀地暗影
回师成都的路上,运粮车越来越少。我跟着粮官去村子征粮,看见孩子们蹲在田边啃野菜,妇人用衣襟兜着最后的麦种。去年冬天,羌人抢了我们三趟。老村长跪在地上,膝盖压碎了刚发芽的青稞,将军,实在没粮了……
姜维蹲下身,帮老人捡起麦种:老人家,我保证,等打下雍州,定让百姓们吃饱饭。他说话时,指尖划过老人手背上的老茧,那是握了一辈子锄头的手。离开村子时,他忽然对亲卫说:把咱们的口粮分一半给百姓,就说……就说蜀军不拿百姓一针一线。
成都的繁华让我头晕。锦官城外的柳树下,贵妇人坐着油壁车招摇过市,车上堆着从东吴运来的丝绸。我跟着姜维进宫,路过御花园时,听见黄皓的尖笑声:大将军又打胜仗了可这宫里的燕窝粥,都快供不上了呢。姜维握紧剑柄,指节发白,却只淡淡道:有劳黄大人操心,末将此次是来向陛下请兵的。
殿上,刘禅靠在龙椅上打盹,面前的青铜灯台里,灯油快烧到尽头。伯约啊,他揉着眼睛,朕听说狄道之战,又折了不少人不如……黄皓在旁咳嗽一声,他便改了口:不如先休养生息,等明年再说姜维伏地叩首,额头抵在冰凉的青砖上:陛下,陇右百姓还在等王师啊!
退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