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正是三组长短不一的刻痕,对应着2、3、1、7、4、5的排列。
陆师傅崔昭阳的声音像根细针。
陆昭抬头,见她笑意未达眼底:我知道您谨慎,这些都是合规材料。
得找行家验。陆昭把文件推回去一半,明早给您信儿。他注意到崔昭阳的食指在身侧蜷了蜷,指甲盖泛着冷白——和昨晚后窗的划痕,一个颜色。
等店门关上,陆昭反锁了卷帘门。
他把文件摊在修复台上,用竹片暗纹的排列方式去套数字:长痕对应十位,短痕对应个位,23是长短短长,和竹片第一组暗纹分毫不差。
台灯在凌晨两点熄灭。
陆昭在笔记本上画满箭头,23-17-45对应码头仓库,45-32-11指向城郊废厂,11-07-29......他猛地站起来,椅子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响——29号是省博新展的日子,李伯年提过的东汉铜车马,要在那天公开展示。
夜色浸着巷口的路灯。
陆昭把笔记本塞进怀里,出门时摸了摸后腰的镇纸。
废厂在城北,他绕了三条街才打上车,后视镜里的司机总在看他,他攥紧镇纸,直到车停在荒草齐膝的围墙外。
废厂铁门挂着锈锁。
陆昭从墙根翻进去时划破了手背,血腥味在风里散不开。
他猫在破砖堆后,听见说话声从车间传来:崔姐,张总说这月必须清仓,省博的货拖不得。
是个年轻男人的声音,带着狠劲。
崔昭阳的声音低哑:再等三天,账目还没平......
等男人冷笑,张总昨天飞曼谷,说要是出岔子......
陆昭的手机在兜里震动。
他手忙脚乱去按,屏幕光映出墙角的影子——有人!
下一秒,他被人从背后捂住嘴拖进小巷。
陆昭拼命挣扎,后颈抵着冰凉的墙,听见耳边压低的女声:别动,我是来帮你的。
是崔昭阳。
她松开手,西装裙蹭上了墙灰:你查的账本,是张世昌的走私路线。她从包里摸出U盘,这是他三年的流水,你要的证据都在。
为什么帮我陆昭攥紧U盘,手心出汗。
崔昭阳转身要走,又停住:我爸在张世昌手下做了十年账房,去年突发脑溢血。她侧过脸,路灯照出眼尾的细纹,他们说,我替我爸接着做,就给我爸换进口药。
巷口传来汽车鸣笛。
崔昭阳快步消失在黑暗里,陆昭低头看U盘,金属壳上沾着半枚口红印——和她今天涂的珊瑚色,不一样。
回到店里时,保险柜的锁好好挂着。
陆昭把U盘塞进竹片旁边的暗格,手指碰到竹片上的局字,突然想起李伯年的话:他们玩的不是棋盘,是刀。
窗外开始落雨。
陆昭泡了杯浓茶,热气里,U盘的金属反光忽明忽暗。
他盯着那点光,想起崔昭阳最后说的话——你要的证据都在,可她没说,这证据里,藏着谁的命。
第3章
棋局初布阵
陆昭天没亮就醒了。
枕头边的手机屏幕在暗夜里亮着,显示凌晨四点十七分。
他盯着天花板上晃动的树影,想起昨晚塞进暗格的U盘。
金属壳上那半枚口红印像根细针,扎得他后槽牙发酸——崔昭阳今早来店里时涂的是珊瑚色,可U盘上的印子偏粉,更接近豆沙色。
他翻身下床,套上皱巴巴的格子衬衫。
古董店的铜锁在晨雾里泛着青,他摸出钥匙转了三圈,门轴发出吱呀一声。
暗格藏在博古架第二层的竹片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