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的苦涩，刺激着他的鼻腔。

    耳边是各种医疗设备的嗡鸣声、病人的呻吟声和医护人员的交谈声，这些声音在他敏锐的听觉中被无限放大，形成一种令人窒息的嘈杂。

    杜叔叔，妈妈会死吗小宝突然停下脚步，声音颤抖着问。

    杜明蹲下身，将孩子搂进怀里。

    他能感觉到小宝瘦小的身体在剧烈颤抖，像只受惊的小鸟。

    不会的，他轻声安慰，尽管自己的心脏也在狂跳，妈妈很坚强，医生们会帮助她的。

    可是……可是她流了好多血……小宝抽泣着说，小手紧紧抓住杜明的衣领，那个车……那个车突然就冲过来了……

    杜明的身体僵住了。车祸是意外还是……他不敢继续想下去。

    赵先生一个陌生的女声从前方传来，我是林悦的主治医生张敏。

    杜明站起身，将小宝护在身侧：她情况怎么样

    脾脏破裂，肋骨骨折，右腿开放性骨折。

    医生的声音冷静而专业，手术正在进行中，大约还需要两小时。您是她的……

    朋友，杜明迅速回答，孩子的父亲不在本地。

    我明白了。医生的语气缓和了些，孩子有些轻微擦伤，我们的护士已经处理过了。您需要签一下这些手术同意书。

    杜明接过文件和笔，手指微微发抖。

    他有多久没有签过自己的名字了

    自从失明后，他几乎从不写字。

    但此刻，他必须为了林悦做到。

    在这里签字，护士引导着他的手，对，就是这里。

    笔尖触到纸面的瞬间，杜明突然想起三个月前林悦第一次走进按摩店的情景。那时的她声音里满是戒备和痛苦，而现在……如果她有什么不测……

    医生，他的声音突然变得异常坚定，请务必救活她。无论用什么方法。

    我们会尽全力的。医生说完，脚步声渐渐远去。

    杜明带着小宝在手术室外的长椅上坐下。孩子紧紧依偎在他身边，小手始终抓着他的衣角不放。

    杜叔叔，我害怕……小宝的声音带着哭腔。

    杜明轻轻抚摸孩子的头发：我知道，我也害怕。但我们要相信医生，相信妈妈。

    那个车……那个车是故意的……小宝突然说。

    杜明的心猛地一沉：什么意思

    我看见……那个司机戴着帽子，一直盯着妈妈看……小宝的声音越来越小，然后他突然就加速冲过来了……

    杜明的血液仿佛瞬间凝固。如果这不是意外……如果是赵强指使的……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现在最重要的是林悦的安危。

    小宝，这些话你跟警察说过吗

    孩子摇摇头：没有……护士阿姨只问我哪里疼……

    杜明从口袋里摸出手机：王姐，是我。能麻烦你来一趟市立医院吗林悦出车祸了……对，很严重……小宝需要人照顾……好的，谢谢。

    挂断电话后，杜明将小宝搂得更紧了些。孩子在他怀里渐渐安静下来，疲惫和惊吓终于让他陷入浅眠。

    二十分钟后，王姐急促的脚步声从走廊尽头传来。

    天啊！怎么会这样！她压低声音惊呼，看到睡着的孩子后立刻放轻了动作，医生怎么说

    还在手术，杜明轻声回答，王姐，能麻烦你照顾一下小宝吗我需要去处理一些事情。

    当然，当然，王姐接过孩子，你要去哪

    杜明的表情变得异常冷峻：去确认一些事情。

    他摸索着来到医院前台，请护士帮忙联系负责这起车祸的警察。

    很快，一个沉稳的男声在他面前响起：我是交警大队的李明。您是车祸目击者的家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