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年不见阳光的阴面,再加上小区里那些若有若无的不好传闻,导致这间房子像一件被诅咒的商品,始终无人问津。他自己上个月还配合中介,带过一对年轻夫妇来看房,当时打开门,里面空空荡荡,只有一股浓重的灰尘味和四壁空旷的回音。家具早已搬空,只在墙角残留着一些搬迁时遗落的、无用的垃圾。
那么,此刻门后那清晰的拖鞋声,是谁发出来的
难道是有人撬门溜进去了无家可归的流浪汉寻找落脚点的瘾君子还是……小偷虽然这破房子里实在没什么值得偷的东西。
这个念头让他立刻警惕起来,同时也稍微驱散了一些超自然的恐惧。他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那把沉甸甸的强光手电,冰冷的金属触感给了他一丝微弱的安慰。他屏住呼吸,踮起脚尖,像一个经验丰富的猎手,尽管他要面对的可能不是猎物,而是危险,小心翼翼地、一步一步地靠近那扇诡异的铁门。楼道里的声控灯似乎感应到了他的紧张,开始不安地闪烁起来,光影交错,将墙壁上的污渍和裂纹扭曲成一张张怪诞的鬼脸。
距离铁门还有一步之遥时,他停了下来。将耳朵轻轻地、试探性地贴在冰冷的、带着铁锈味的门板上。
嗒…嗒…嗒…
声音就在门后!异常清晰!仿佛那双看不见的脚,就在距离他耳膜不到几厘米的地方移动!那缓慢而固执的节奏,每一下都像敲在薄薄的耳膜上,带着一股难以形容的阴冷气息,仿佛是从冰窖深处,或者从刚刚打开的坟墓里散发出来的。这感觉……太不真实了,太诡异了。活人的脚步声,哪怕再疲惫、再沉重,也总会带有细微的变化和生命的迹象。而这声音,却像一个设定好程序的、老旧的发条玩偶,或者一个……没有灵魂、只剩下躯壳的行尸走肉,在永恒地、机械地重复着同一个动作。单调,重复,充满了死气沉沉的意味。
他下意识地向后猛退了一步,后背重重地撞在冰冷而潮湿的墙壁上,激起一层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寒意如同无数细小的冰针,瞬间刺遍了他的全身。
谁在里面!他压低了声音,但语气却异常严厉,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他试图用声音壮胆,也希望能惊动门后的东西。
没有回应。
回答他的,只有死一般的寂静。
连那持续不断的拖鞋声,也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一般,戛然而止。
楼道里只剩下那盏声控灯不知疲倦的闪烁,以及他自己那颗在胸腔里疯狂擂动的、几乎要跳出喉咙的心脏发出的闷响。
他举起手电,颤抖的光柱直直地打在铁门上。铁锈斑驳,油漆剥落,但门锁完好无损,没有丝毫被撬动过的痕迹。门上的猫眼黑洞洞的,像一只没有瞳孔、也没有情感的眼睛,冷漠而空洞地注视着他,注视着这个深夜里不该出现在这里的窥探者。
他定了定神,抬手用力敲了敲门,发出梆梆的声响,试图打破这令人窒息的寂静:里面有人吗物业例行检查!请开门!
依然是死寂。仿佛门后是一个与世隔绝的、没有生命的真空地带。
他再次将耳朵贴上去,屏息凝神,仔细倾听。这一次,连最细微的呼吸声、衣物摩擦声都听不到。仿佛刚才那清晰无比、令人毛骨悚然的拖鞋声,真的只是他因为极度疲惫和孤独而产生的、一场荒诞的听觉幻象。
他开始快速地检查四周的环境,试图找到合理的解释。四楼一共只有两户人家,门对门。403住着一对年轻夫妇,平时早出晚归,这个点,他能隐约听到从403门内传来的、均匀的鼾声,显然早已进入梦乡。他走到楼梯口,探头向上看了看五楼,又向下望了望三楼,楼道里空无一人,只有黑暗和寂静。他又走到楼道尽头的窗户边,推开积满了厚厚灰尘、几乎要卡住的窗户,一股夹杂着更多湿气的、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