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萝在风里轻轻摇晃，影子投在墙上，比早上直了些，像一场静默的成长。

    机场到达口的电子屏闪着明氏集团的接机牌。

    顾明琛摘下墨镜，手机弹出条新闻：《朝阳里社区志愿者成功调解高空坠水纠纷》。

    照片里，穿白衬衫的女人蹲在梯子旁，仰头跟维修师傅说话，发梢沾着墙灰。

    他捏紧行李箱拉杆，指节泛白。

    五年前暴雨里跪的那三小时，此刻突然清晰起来——苏念安撑着伞站在楼道口，说我们不合适，雨水顺着伞骨滴在他后颈，冷得像现在心脏的位置。

    广播里响起前往市区的旅客请有序乘车。

    顾明琛低头，用拇指抹过新闻里女人的脸。

    屏幕亮起又熄灭，映得他眼底一片暗潮。

    第3章谁还记得那个女孩

    顾明琛的行李箱轮子碾过机场大理石地面，发出低沉的咔嗒声，回荡在空旷的大厅中，仿佛敲击着他的心跳。

    玻璃幕墙映出他紧绷的侧脸，阳光透过高窗斜斜地落在他肩上，像一层薄霜。

    手机屏幕还亮着，新闻里苏念安的照片被他拇指反复摩挲，像素点在指腹上刺出密密麻麻的麻痒，像是旧日记忆的碎片，一片片扎进皮肤。

    王总，他拨通电话，喉结滚动，声音低哑，朝阳里那处废弃物业，今天必须拿下。

    电话那头传来迟疑：顾少，那楼龄二十年，周边都是老社区——

    三倍报价。他扯松领带，喉音发紧，丝绸滑过喉结时带着一丝灼热，我要让苏念安知道，她护着的破地方，说拆就能拆。

    暴雨的记忆突然涌上来。

    五年前那个晚上，他在苏念安家楼道跪了三小时，雨水顺着伞骨滴在后颈，冷得骨头缝都发颤。

    空气中混杂着泥土与铁锈味，雨丝打在伞面上，滴滴答答如同时间的倒计时。

    她撑着伞站在台阶上，声音比雨丝还轻：我们不合适。

    顾少

    现在就去。他挂断电话，把手机塞进西装内袋，布料摩擦的声音清脆而冷硬。

    玻璃门外，接机的明氏集团牌子被风掀起一角，金属边缘刮擦着支架，发出细微的吱呀声，像他此刻翻涌的心思——她终于回到朝阳里了，这次，他绝不会再让她推开。

    社区群的消息提示音在凌晨两点炸响，突兀地划破寂静。

    苏念安揉着眼睛点开，匿名帖子像根刺扎进瞳孔：志愿者苏念安调解纠纷收礼居民合影全是摆拍！公益是她的个人秀场吧

    配图是张模糊的照片：她蹲在梯子旁和维修师傅说话，手里攥着个塑料袋——那是陈姨硬塞的两斤韭菜，说包饺子剩的。

    塑料膜微微反光，像是某种恶意的证据。

    手机在掌心发烫，屏幕边缘已被汗水浸湿。

    她翻到业主群最顶端，陈姨的消息跳出来：放屁！我家漏水那天小安在梯子上爬了三回，手都蹭破了！

    张奶奶跟帖：可...小安每次调解都让我们拍照...

    那是记录服务流程！小赵的语音带着炸毛的气音，我昨天还帮她整理了三十份调解记录！

    苏念安盯着屏幕，后槽牙轻轻咬了咬。

    天刚蒙蒙亮，她敲开陈姨家门。

    老人正往保温桶里装饺子，蒸汽扑面而来，带着葱香和滚水的温度。

    见她来，把桶往她怀里一塞：拿去给小赵那小子，年轻人火气大，吃两个就消了。

    陈姨，她按住老人的手，今天我想办个开放日，带大家看看我们平时怎么工作。

    陈姨眯起眼：好，我去喊张奶奶。那老糊涂昨天被帖子吓着了，我得拽她来。

    物业办公室里，李叔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