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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死……强多了。

    李红梅被她眼神里那股子死过一次的人才有的阴冷和决绝震住了,张着嘴,那句晦气卡在喉咙里,半天没吐出来。她看着王秀芬手里那个啃了一半的苹果,红得刺眼,再看看墙上那张冰冷的检查单,一股莫名的寒意从脚底板窜上来。她嘴唇哆嗦了两下,最终什么也没说,提起那篮子蔫菜,像避瘟神似的,脚步有些踉跄地转身快步走了出去,连那扇旧木门被她带得哐当一声巨响都没顾上。

    王秀芬听着那远去的、带着点仓惶的脚步声,慢慢收起了脸上那点冰冷的笑意。她转过身,拧紧水龙头,把那剩下的半个苹果,稳稳地放在干净的案板上。然后,她拿起锅,接了小半锅清水,放在炉灶上,拧开了蓝色的火苗。

    火光跳跃着,映着她平静的侧脸,也映着墙上那张红色的诊断单,像一张沉默的、鲜红的战书。

    *

    *

    *

    日子像被王秀芬强行扳上了另一条轨道,生涩却又坚定地向前滚动。存折被她用塑料袋层层包好,藏在一个只有她自己知道的墙缝深处。李强的手腕肿了好几天,骂骂咧咧,摔摔打打,甚至又扬了几次手,但每次对上王秀芬那双冷得没有一丝波澜、甚至隐隐带着点有种你就打死我的疯狂的眼睛,那手最终都讪讪地放下了。他骂她疯了,骂她不可理喻,最后干脆摔门出去,牌桌上混的时间越来越长,偶尔醉醺醺地回来,倒头就睡。

    王秀芬只当他是空气。

    家里的饭桌彻底变了样。油腻厚重的红烧肉、咸得齁嗓子的腌菜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清炒时蔬、白灼的鸡胸肉、煮得软糯的小米粥。起初小玲和小慧对着寡淡的饭菜直皱眉头,王秀芬也不多说,只是指着墙上那张刺目的检查单,平静地说:想吃那些行,等你们妈哪天又躺下了,咳血了,你们自己弄去。

    这话比任何责骂都管用。两个女儿看看单子,再看看母亲依旧苍白但眼神异常清亮的脸,默默地拿起了筷子。习惯是顽固的,但改变也在悄然发生。小慧苍白的小脸上渐渐有了点血色,小玲抱怨作业太多跑不动的声音也越来越少。

    王秀芬自己更是像换了个人。清晨废弃操场上那笨拙摇晃的身影,成了家属院里一道奇异的风景线。从最初的走几步喘三喘,到能咬着牙慢跑完一圈,再到步履渐渐稳当。汗水浸透她廉价棉质T恤的后背,在初升的阳光下蒸腾起微弱的白气。她甚至厚着脸皮,跟着小区广场上那群老太太,笨拙地扭动起腰肢,跳起了广场舞。一开始手脚僵硬得像木偶,引来不少指点和窃笑,她全当没听见,只专注地跟着节奏,一下,又一下。

    健康,成了这个家里新的、不容置疑的律法。

    时间,就在这平淡甚至有些琐碎的对抗和坚持中,悄然溜走了七年。

    *

    *

    *

    金鼎轩酒楼最大的包间,风华厅三个烫金大字在璀璨的水晶吊灯下熠熠生辉。厚重的红绒地毯吸走了大部分脚步声,空气里弥漫着昂贵香水、雪茄烟和菜肴混合的复杂气味,带着一种刻意的浮华喧嚣。

    王秀芬推开厚重的雕花木门走进去时,里面的谈笑声有一瞬间的凝滞。

    无数道目光,带着探寻、好奇、审视,齐刷刷地聚焦在她身上。

    她穿着剪裁合体的深烟灰色羊绒套装,质地精良,线条简洁流畅,衬得她身形挺拔利落。脖颈间只点缀了一条细细的铂金链子,坠着一颗小小的珍珠,温润的光泽。脸上化了淡妆,精心修饰过的眉毛下,那双眼睛沉静而明亮,像被时光细细打磨过的黑曜石,透着一种历经沉淀后的从容和力量。岁月在她眼角留下了浅浅的纹路,却没有丝毫的疲惫和浑浊,反而像某种坚毅的勋章。她站在那里,身姿舒展,全然没有寻常中年妇人被生活压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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