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刘伯转身,将那把沉甸甸的铜钥匙珍重地放在我的掌心。他布满血丝的眼睛紧紧盯着我,一字一句,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千钧的重量:孩子……无论你看到什么……别冲动……也……别恨错了人。
17.
铜钥匙插入锁孔的瞬间,书房落地窗外炸开一道惨白闪电!轰隆雷声震得柜门上的雕花都在颤抖。
我拧动钥匙的指尖冰凉黏腻——不仅是雨水,还有掌心被碎石划破渗出的血,正顺着黄铜钥匙的齿槽缓缓流下,在锁眼处凝成暗红色的血珠。
咔哒……机括弹开的轻响在死寂中格外刺耳。沉重的柜门向内开启,扬起一片陈年积尘。霉味混杂着旧纸张的酸腐气息扑面而来。借着手电颤抖的光,我看到了保险柜内部:
第一层:
散乱堆放着我童年照片和泛黄的奖状——父亲用红笔在每张背面标注日期,字迹力透纸背:政儿市奥赛一等奖,2009.6吾儿当如松柏,2015.9……
第二层:
赫然是几份边缘烧焦的股权转让合同!受让方签名处,周全富三个字张牙舞爪,而转让方签名栏竟是空白!父亲的名字被粗暴打叉,旁边是更小的一行血褐色字迹:宁死勿签!林建国
1998.5.10。
第三层:
没有预想中的矿脉图。只有一个巴掌大的桃木匣,匣盖刻着扭曲的蛇纹,与周副市长颈上的一模一样!
匣子打开的刹那,浓烈的血腥味冲得我踉跄后退——
里面是一截用油布包裹的、干枯发黑的人类小指!指根套着一枚褪色的银戒,戒面刻着细小的LY。油布内侧,密密麻麻写满暗红字迹,是林雪柔父亲的绝笔:
赵兄亲启:周家以我妻女性命逼我伪造矿难!真矿脉坐标在雪柔襁褓银锁夹层。若弟遭不测,求护我幼女林月逃离!指为证,戒为钥。
——林建国绝笔
1998.6.6夜
林……月
我脑中嗡鸣。
前世林雪柔手腕内侧的蝴蝶胎记、矿洞纸条上妹保平安的哀求、此刻匣中LY的戒指标记……碎片轰然拼合!
原来她从来不是林雪柔!她是林月!
那个被姐姐用性命掩护、带着真矿脉秘密活下来的妹妹!而真的林雪柔,早在二十年前就和父母一起死在了周家制造的矿难里!
窗外暴雨如注。
一道车灯刺破雨幕,径直射向书房!周副市长阴鸷的脸贴在车窗上,嘴角咧开胜券在握的弧度。他身后,几个黑影正撬开别墅大门。
十几秒后。
哐当!
书房门被暴力撞开。
周副市长踏着积水缓步而入,黑伞尖滴落的雨水在波斯地毯上洇开深色毒痕:乖侄儿,把匣子给我。
他身后穿警服的男人(正是矿洞监控中的马局长!)已掏出手枪。
我攥紧那枚染血的银戒,突然笑了:二叔,您知道为什么我爸宁死也不签转让书吗
在他骤缩的瞳孔中,我猛地掀开书桌暗格——里面躺着一台老式录音机,磁带正在转动!
录音机沙沙播放:
……当年透水事故的抽水机,是您亲自下令切断电源的吧(我的声音)
呵,林建国不识相,以为握着真矿脉就能谈条件淹死前还咬断我手指……可惜啊,他至死不知道,他小女儿早被我的人‘处理’了……(周副市长醉醺醺的狞笑,背景是酒杯碰撞声)
闭嘴!
周副市长脸色剧变。
马局长枪口猛地调转对准他:周市长,这录音要是传到省纪委……
话音未落,窗外警笛声撕裂雨夜!红蓝警灯将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