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以为自己早学乖了。

    学会不问、学会不恨、学会死得安静。

    可当她喝下那盅汤的第一口，我听见她笑得像铃铛一样：“她的心……真甜。”

    我睁开眼，看着他吻她，眼神温柔，像真的爱惨了她。

    陆辞，你若再亲她，会不会尝到我心的味道？

    3

    我的尸体被拖下祭坛的时候，药盅还在她指尖晃着，七道灵光未散，神树已经抽出一根嫩芽。

    众神惊呼。

    “白莲女神以心感树，灵根复苏，果然是命定神体！”

    他们跪拜、膜拜，歌功颂德。

    而我，被装进破布麻袋，拖在地上，像一块用过的药渣。

    “剖完了就扔了，别吓到人。”侍卫皱着鼻子说。

    我魂未散，眼睁睁看着自己被他们丢到锁妖塔门口，封印还没开，尸体就摔在了石台上，发出“咔”的一声。

    我骨头断了，手指还在微微抽搐。

    我心里很安静。

    甚至没有愤怒。

    只是累了。

    塔门轰然打开，几个神将一脚将我踹进去，转头便关了封印。

    “千年前也是她在这儿封的，真是轮回。”

    “她有什么好命的？”

    “好命？剖心喂人，还不如妖呢。”

    封印落下，锁妖塔内，灰尘四起，黑气沉沉。

    不一会儿，他们来了。

    那些熟得不能再熟的男鬼。

    “娘子回来了啊……真香。”

    “心都没了，还这么美。你这身体可真养得好。”

    他们围着我冰冷的身体，有人舔我的指尖，有人拉扯我破衣，还有人蹲下来看我脸，语气温柔得像是情人夜语：

    “昨晚你还叫我夫君呢，今天就不认了？”

    我没有回应。

    我的魂飘在上方，看着他们玩弄我，就像看着一群蝼蚁围着一团残羹剩饭啃食。

    “你死了。”一个男鬼盯着我，舔着唇，“你这辈子真惨。”

    “为他守心修火千年，最后一锅汤就喂了个白莲。”

    “你可真是……甜。”

    他们都在笑。

    我也笑了。

    那一缕残魂从我魂海中窜出，带着千年灵火之焰，啪地烧断了束缚魂体的最后一道锁链。

    男鬼们愣了一下。

    “哟，动了动？”

    “娘子生气了？”

    “我们安慰你啊……”其中一个伸出指尖，慢悠悠地抚上我的尸体脸颊，温柔得像情人间的轻哄，“你这么香，没人抱抱你，多可惜。”

    “来嘛……让我们疼你。”

    他俯下身，手掌探向我腿间，另一只手不轻不重地拍着我脸：“笑一个，好不好？”

    我魂体在半空，看着他们将手探进我的身体。

    我想逃。

    可逃不动。

    我太乖了。

    千年我都乖，我以为乖可以换来怜惜。

    我跪下、低头、顺从、被诬陷都不吭声，任他把我当药材递给另一个女人，却还是没能躲过这群人，把我当成猎物轮番分食。

    那一瞬，我不想逃了。

    我只想问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