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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棘鸟的献祭
二颗纽扣上的十字纹路,视线却被隔壁班那道灼人的目光烫伤。

    李向阳正在用美工刀削铅笔,木屑雪花般落在前排女生精心打理的马尾辫上——那是种幼稚的报复,就像他总在我经过时故意把篮球砸向铁丝网。

    肖宁宇像被阳光浸泡过的琥珀,周身都流淌着令人艳羡的光泽。

    我第一次知道他的家庭背景时,手指捏着作业本的边缘微微发颤

    ——

    原来有些人从出生就站在罗马,而我连去罗马的地图都未曾见过。

    他父亲是医学院教授,母亲是企业家,连叔叔都是掌管学校后勤的副校长。

    这种家世带来的优越感,却被他藏在永远带着笑涡的嘴角,像春日里最和煦的风,吹散我心底所有阴霾——我注定不会拥有这样的笑容。

    上课时我总忍不住偷瞄坐在第三排靠窗的他。

    阳光斜斜切进教室,在他睫毛上镀着金边,他转着笔回答问题时,后颈细软的绒毛会随着动作轻轻颤动。

    明明座位隔着两排过道,可每次他踩着下课铃蹦到我课桌旁,聊起最新上映的动画电影,或是吐槽食堂新出的黑暗料理,我都能清晰听见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声。

    偶尔他讲到兴起时,眼睛亮晶晶地看过来,我们的目光撞个正着,我慌乱低头,发梢扫过发烫的脸颊,听见他轻快的笑声在耳边炸开。

    他当选体育委员那天,我盯着黑板上方的流动红旗发呆。

    身高一米八五的他站在讲台上,阳光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长,几乎要够到我坐的角落。

    当他转身在黑板上写下训练计划,粉笔灰簌簌落在他挺直的脊梁上,我突然想起母亲常说的话:“茉莉,有些光看看就好,别伸手去够。

    ”体育课的

    800

    米测试成了噩梦的开始。

    九月的太阳像块烧红的烙铁,烤得塑胶跑道都发软。

    我饿着肚子,脚步越来越沉重,胸腔里像塞着团浸了水的棉花。

    “程茉莉,你还好吧。

    ”当肖宁宇的声音穿透耳鸣传来时,我恍惚间竟以为是幻觉。

    他额前的碎发被汗水黏在皮肤上,白色运动服后背洇出深色的汗渍,那模样与记忆里向楠那天的场景重叠。

    我强撑着扯出个笑,下一秒眼前突然炸开成片的雪花,整个人栽进了无边的黑暗。

    ,再次睁眼时,消毒水的气味刺得鼻腔发酸。

    肖宁宇的脸在光晕中忽明忽暗,他睫毛上还沾着未干的汗珠,急促的喘息声里带着明显的担忧:“你醒啦!”

    他转身冲门外喊老师的样子,让我想起小时候养过的那只摇着尾巴的小狗,笨拙却赤诚。

    “醒了就好啦。

    现在的女学生真是的,动不动就要减肥。

    ”女校医走进来,瞥了我一眼,继续说道,“你太瘦了,要多吃,现在是长身体的关键时刻,别老想着减肥啊。

    恢复差不多就回去上课了啊……”校医的话如钝刀割肉,我盯着天花板上斑驳的水渍,想起昨夜母亲夜班未归,我翻遍冰箱只找到半袋过期的方便面。

    我环顾四周,校医室的窗帘印着褪色的向日葵,每当风扇转动时,那些枯萎的花盘就开始跳诡异的圆舞曲。

    肖宁宇的指节抵在我肘窝处,医用酒精的味道也盖不住他掌心蒸腾的薄荷气息。

    "你血管好细,"他对着阳光举起我的手腕,"像藏在雪地里的蓝丝线。

    "他端详时,薄荷混着皂角的气息扑面而来。

    他指尖的温度透过皮肤渗进来,我慌忙抽回手,却被他攥得更紧:“别动,真的好细。

    ”我躺在泛黄的床单上,数着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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