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棘鸟的献祭
瓶里坠落的气泡。
母亲值夜班时,我常偷吃便利店过期的关东煮,汤汁在胃里凝结成冰冷的琥珀。
此刻肖宁宇保温杯里的红糖水太过滚烫,灼烧着我因饥饿而萎缩的胃壁,却温暖了指尖。
“程茉莉,感觉怎样?”肖宁宇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
“嗯,好很多了。
”我道。
“老师说是因为低血糖,你真的在减肥吗?”我冲他笑了笑,摇摇头。
这大概是我最美好的回忆,蝉鸣,微风和午后阳光。
肖宁宇扶着我走过长长的校道,阳光穿过树枝在地面投出点点光斑,耳边传来阵阵读书声混着操场的吆喝声,少年握着我手臂的手心全是汗水。
他紧张地讲着笑话,我却盯着他脖颈处滚动的喉结出神,在不经意间他看过来,对视那一刻少年涨红了脸。
走廊尽头传来李向阳球鞋摩擦地板的声响,他在门外第三块地砖处停驻。
我看见他攥着袋装牛奶的手指关节发白,包装袋上的水滴正悄悄渗进他缠着绷带的虎口——那是前天替我挡住坠落花盆时受的伤。
当肖宁宇替我拂开额前碎发时,门外突然响起塑料袋爆裂的闷响,乳白色液体顺着门缝蜿蜒成扭曲的银河。
第二天,教室里此起彼伏的窃窃私语成了无形的网。
我低头做题时,总能听见后排女生说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笔尖在草稿纸上划出凌乱的墨团。
肖宁宇依旧每天来送早餐,保温桶里的粥还冒着热气,可我知道,在他看不见的角落,无数双眼睛正盯着我如何消化这份不属于我的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