褪色的千纸鹤
地等我下课。
冬天的寒气冻红了他的鼻尖,他看到我出来,眼睛会立刻亮起来,像盛满了星星。
他会立刻跳下凳子,跑过来,不由分说地用宽大的校服裹住我冻得通红的手,紧紧攥住。
他低头,对着我的手呵出温暖的白气,那白气在空中袅袅上升,幻化成一个模糊却温暖的心形……那心形的白气仿佛还在眼前飘散。
而此刻,我随身的小包里,他送的那枚发卡,冰冷的棱角正透过薄薄的布料,狠狠地刺痛着我的大腿。
我用力地按下去,让那尖锐的痛感直抵神经。
指尖被刺破的细微疼痛,像一剂强效的清醒剂,让我麻木地数着手里刚刚收到的、带着烟味和酒气的钞票。
一张,两张……我需要钱。
这个念头像冰冷的铁链,锁住了所有翻腾的情绪。
何况,白奕东那带着轻蔑的话语又在耳边回响:“装什么清高?程茉莉,你并不高贵。
”他说得对。
在这泥泞里挣扎的我,哪还有什么高贵可言?发卡的棱角再次刺入指尖,新鲜的疼痛伴随着钞票的触感,将我牢牢钉在了这无边的寒夜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