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本师的陷阱
白奕东成了“谜遇”酒吧里一道挥之不去的阴影。
他像一条盘踞在潮湿洞穴深处的毒蛇,慵懒却致命,总在我最不经意的时候,吐着冰凉的信子,宣告着他的存在。
他偏爱那个位置——舞台正前方,聚光灯边缘最亮眼的一隅。
那不是什么普通的座位,俨然是他精心挑选、用以宣告主权和欣赏猎物的王座。
每一次,当我被刺眼的追光灯推上舞台,被迫在喧嚣中扭动身躯时,都能清晰地感受到那道黏腻、滚烫的目光,如同实质的蛛网,牢牢地黏在我的后背、脖颈、裸露的皮肤上。
他的眼神毫不掩饰,带着赤裸裸的审视和令人作呕的欲望,像解剖刀般一寸寸刮过我的身体。
那目光里没有欣赏,只有赤裸的占有和亵玩,仿佛在无声地低语:“看啊,你在这里,你逃不掉的,小茉莉。
”每一次目光的短暂交汇,都像被冰冷的蛇信舔过,胃里翻江倒海。
我只能死死咬住后槽牙,强压下喉头涌起的酸涩和恐惧,强迫自己将视线投向虚空,投向那些模糊的、醉醺醺的面孔,投向天花板上旋转的光斑——任何地方都可以,唯独不能是他。
那是瘟疫,是腐肉散发的恶臭,多看一眼都会腐蚀灵魂。
当服务生带着暧昧不明的笑容,递来他用厚厚一沓钞票卷起的“小费”,上面甚至可能沾染着他指间的雪茄味时,我毫不犹豫地挥手打落,仿佛那是什么剧毒之物。
钞票散落在地的轻响,是我微不足道的抵抗。
我不要他的钱,那每一张纸币都像是烙铁,会烫穿我的掌心,留下洗不掉的屈辱印记。
我更不敢给他任何一丝错觉,让他以为可以用金钱敲开我的防备。
噩梦总是在最猝不及防的时刻降临。
从洗手间带着一身廉价香氛和消毒水混合的刺鼻气味出来,冰冷的水珠还挂在我额前的碎发上,试图浇灭内心的燥热。
推开那扇沉重的隔音门,仿佛一步踏入了冰窖。
幽暗的通道里,那张噩梦般的脸,带着令人作呕的、自以为是的笑容,堵在了唯一的出口。
白奕东。
他像一堵移动的、散发着古龙水和雪茄余烬的墙,瞬间堵死了我所有的去路。
“哟,小茉莉,”
那油腻的称呼从他嘴里滑出来,如同砂纸在生锈的铁皮上反复摩擦,每一个音节都带着令人齿冷的轻佻和亵渎。
那声音钻进耳朵,像无数细小的虫子在耳道里爬行。
我浑身的汗毛瞬间倒竖,本能驱使着我,只想埋着头,像一阵风一样从他身边刮过去,逃离这令人窒息的空气。
我加快脚步,试图将那张脸甩在身后。
然而,一只铁钳般的手猛地攫住了我的手腕!力道之大,骨头都在呻吟。
我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惊呼,一股巨大的、蛮横的力量就将我狠狠地掼向冰冷的墙壁!后背重重撞上坚硬的墙面。
酒吧里刻意营造的昏暗灯光成了他最好的帮凶,将这场粗暴的劫持暧昧地模糊、扭曲,投射在旁人眼中,或许只是一场带着醉意的调情。
“放开我!白奕东!”
我低吼着,声音因极致的愤怒和恐惧而撕裂变形,像困兽的嘶鸣。
我拼命扭动手腕,指甲徒劳地划过他昂贵的西装袖口,却无法撼动分毫。
他的身体像一堵密不透风的墙,带着令人作呕的温度和压迫感,将我死死地禁锢在冰冷的墙壁和他滚烫的欲望之间。
“啧,别这么凶嘛,小野猫。
”
他非但不松手,那张油腻的脸上反而露出一种近乎变态的、扭曲的愉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