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海的囚徒
使我不得不放下这糟糕的境遇。
消毒水的气味还残留在鼻腔里,父亲躺在病床上输液时苍白的脸色,至今仍不时在我脑海闪现。
好在这次并无大碍,医生叮嘱过后要持续服药,避免劳累和情绪激动。
父母坚持让我和陈越心完成毕业旅行,或许在他们眼里,这是青春里不可或缺的仪式。
陈越心似乎恢复了往日的活力,笑着将行程安排得满满当当。
在成都的街头巷尾,她拉着我穿梭在宽窄巷子,鼻尖萦绕着麻辣鲜香的气息,她一边大快朵颐地吃着串串,一边兴致勃勃地给我介绍哪家的冰粉最正宗;在西安的古城墙上,她踩着共享单车,风把她的马尾辫吹得飞扬,她还不忘回头朝我喊:“快跟上,前面的风景更好!”
可我知道,她眼底那抹转瞬即逝的黯淡,是关于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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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的那个秘密。
每当她欲言又止,我就装作专注看手机,她便立刻换上笑容,可这个未解的谜题,像一根刺,深深扎在她心里。
我何尝不想解释,可解释就意味着要用更多谎言去圆,那种无力感让我选择了沉默。
高考分数公布的那天,我盯着屏幕上的数字,有些恍惚。
陈越心兴奋地打来电话,声音里满是雀跃:“我们考得都不错!”
听筒里她的笑声清脆,可我的思绪却飘远了。
父亲生病时在病房里的虚弱模样,还有程茉莉决绝的话语,像两股力量拉扯着我。
最终,我在志愿填报系统里,颤抖着手指选择了外省的医科大学临床医学系。
我想逃离,逃离这座承载着太多复杂情绪的城市,逃离那个让我心动又心痛的身影。
而陈越心,那个一直陪伴在我身边的女孩,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同一座城市的设计学院。
收到录取通知书的那天,我站在阳台上,看着远处的天空渐渐染上暮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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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表里,程茉莉的头像依旧灰暗,那句
“以后,便不要再来找我吧”
在脑海中循环播放,像一首悲伤的单曲。
风轻轻吹过,带着些许凉意,我知道,所有的故事或许就该在此刻画上句点,可心里某个角落,还是隐隐作痛,那是未说出口的遗憾,也是无法释怀的眷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