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只兔
他猛地抬头,眼神锐利:“你不配提我妈。
”路兴国带着得逞的笑,“你这不是能说话吗?”这次路聿琛不再沉默,清冷的脸上浮现出无奈又嘲讽的情绪:“我说什么你都不信还有什么好说的?当初不就是怀疑我妈出轨——”提起往事,路兴国像是被按了暂停键。
父子俩隔着三米距离对视,空气里弥漫着硝烟味。
像是被戳到痛处,下一秒路兴国抄起茶几上的烟灰缸砸过去,“闭嘴!”路聿琛偏头躲过:“无论她怎么解释,还是拉着我到处做亲子鉴定。
”水晶的烟灰缸砸在墙上瞬间四分五裂。
他丝毫未受影响,一字一顿地说:“可惜,我、就、是、你的孩子。
”这句话像咒语般在客厅里回荡。
路聿琛的眼睛亮得吓人,里面盛着二十多年积攒的愤怒与委屈。
路兴国脸色铁青,抄起藤条又要抽过来。
这次路聿琛没再乖乖挨打,他猛地起身,一把抓住挥来的藤条。
两人僵持间,藤条发出不堪重负的“咔吱”声。
“我听我妈的话,还叫你一声爸。
”路聿琛声音很轻,却像钝刀割肉。
他无视路兴国的怒意继续说着:“是我错了。
”“啪嗒”一声,藤条在他手中断成两截。
工具离手,路兴国暴怒之下抬手就是一记耳光。
路聿琛没躲,硬生生接下了这巴掌。
他的脸被打得偏过去,金丝眼镜也被甩飞。
他缓缓转脸,苍白的皮肤上浮起鲜红的指痕,嘴角渗出一丝血迹。
红与白的对比,衬得那双不羁的眼睛愈发黑得慑人。
用拇指抹去血迹,路聿琛低头看着指尖的殷红,忽然笑了。
所谓的“父亲”也不过只是会带来伤害。
想通了,便也就不再为这层父子关系的枷锁胆怯。
他挺直了腰板,看起来比路兴国还高出半个头,此刻垂眸看人的样子带着些居高临下的怜悯。
只有他自己知道,藏在身侧的手正死死攥紧,指甲几乎要嵌入掌心。
他用尽全力维持着表面的平静,从牙缝里挤出那句刻薄的话:“其实你根本不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