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不上内伤，林朝英立刻回到原位，再次运功。这次她不再强求驱毒，而是小心引导两股真气相互交融。渐渐地，一个微妙的循环形成了——寒气从她右手注入王重阳左脉，热气从他右脉回流她体内，如此循环往复，每运转一周天，毒素便消解一分。

    不知过了多久，当黎明的微光透过通风孔射入石室时，王重阳后背的伤口终于流出鲜红的血液。毒素尽除！

    林朝英长舒一口气，正要撤功，突然发现两股真气已经自行运转，难以分开。更奇怪的是，这种交融并未带来不适，反而令她通体舒畅，内力似乎比之前更加精纯。

    阴阳相济...原来如此...她若有所思。姑祖母手札中提到的刚柔并济，莫非就是这个境界

    正思索间，墓道中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林朝英警觉地抬头，只见欧阳云浑身是血地冲了进来，手中攥着一个紫色药瓶。

    解药...拿到了...他踉跄几步，跪倒在地，杜杀...死了...

    林朝英连忙扶住他：你受伤了！

    欧阳云摇摇头，指向王重阳：他...怎么样

    毒已解了。林朝英简短回答，随即皱眉，你说杜杀死了

    欧阳云露出一丝惨笑：我杀了他...临死前，他说了些事...他看向林朝英，眼中满是复杂，关于林家灭门的真相...

    林朝英心头一紧：什么真相

    杜杀说...当年灭林家满门，是奉了欧阳锋之命。因为...欧阳云艰难地咽了口血沫，因为姑祖母林玉娘从魔教带走的，不止是你...还有《九阴真经》的上半部...

    什么！林朝英如遭雷击，这不可能！姑祖母从未提过...

    欧阳云从怀中取出一块染血的绢布：这是杜杀身上的密令...二十年前，欧阳锋发现《九阴真经》上半部失窃，追查到你身上...姑祖母为保护你和经书，故意将你伪装成林家后人...

    林朝英颤抖着接过绢布。上面确实是魔教的密文，盖着欧阳锋的私印，命令杜杀务必取回林玉娘带走之物，不留活口。

    所以...林家三十八口...她声音哽咽。

    是因为姑祖母将你藏在林家。欧阳云痛苦地闭上眼睛，杜杀为逼问经书下落，才...

    够了！林朝英厉声打断，胸口剧烈起伏。她一直以为林家灭门是因姑祖母与魔教的恩怨，却不想自己才是祸根！那些惨死的林家老小，那些无辜的妇孺...都是因她而死！

    一股腥甜涌上喉头，她哇地吐出一口鲜血，眼前一黑，向前栽去。

    一双有力的手臂接住了她。林朝英勉强抬头，对上王重阳已经清明的双眼。他不知何时已经醒来，虽然脸色仍苍白，但眼中已有了神采。

    不是你的错...他轻声说，手指轻轻拭去她唇边血迹，罪在魔教，在你...

    林朝英想挣脱，却发现自己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了。多日来的疲惫、伤痛、震惊一齐涌上心头，她终于支撑不住，昏倒在王重阳怀中。

    朦胧中，她感觉有人温柔地抚摸着她的头发，仿佛在安慰一个受惊的孩子。那触感如此熟悉，让她想起小时候发烧，姑祖母也是这样守在床边...

    当林朝英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寒玉床上，身上盖着一件青色道袍。石室中静悄悄的，只有油灯偶尔爆出灯花。

    她试着坐起，浑身骨头却像散了架般疼痛。这时，一杯温水递到面前。抬头看去，是王重阳。他脸色仍有些苍白，但精神已好了许多。

    喝点水。他声音柔和，你睡了整整一天。

    林朝英默默接过水杯，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手，两人都是一怔，却谁都没有立即缩回。

    欧阳云呢她终于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