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周砚礼抓起登机牌就要走,黑色大衣在转身时掀起凌厉的风。
郑子衿用身体拦住通道,像一堵绝望的墙:
“今天要么你跟我回去,要么”
她的声音突然低下来,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我们到此为止。”
闻言周砚礼终于正眼看她。
他的目光像x光穿透她的身体,三秒的沉默里,郑子衿看见自己倒映在他眼中的影像正在碎裂。
那是一个被疲惫、不甘与爱恨撕扯的残影。
“让开。”
他的声音平静得可怕,仿佛她只是挡在路中间的一块石头,“她坐的航班四十分钟后起飞。”
郑子衿的眼泪终于砸下来,在冻雨浸湿的地板上洇出深色痕迹。
她慢慢侧身让出通道,在周砚礼擦肩而过时轻声说,声音轻得像飘散的雪:
“你会后悔的。等你知道她真正要的东西时,你会跪着求我回头。”
“也许吧。”
周砚礼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黑色大衣消失在登机口的光晕中,扔下最后一句轻飘飘的话。
“但不是今天。”说完他转身就要离开,却被郑子衿死死扯住衣袖。
“周砚礼!你不觉得自己很荒唐吗?”
她声音颤抖,泪流满面地向他质问到:
“口口声声说喜欢我,可我出国那几年,你一次都没去找过我!现在苏南衣才离开几天,你就疯成这样!”
“你对她,到底是什么感情?你自己想清楚了吗?”
周砚礼僵在原地,郑子衿的问题像尖刀刺进他的心脏。
他对苏南衣是什么感情?
十年来,她像空气般存在,他从未想过她会离开
“飞机准备好了。”
机长的声音响起。
周砚礼扯开郑子衿的手:
“我没空解释。要分手就分手,我要去找姐姐。”
他快步登上飞机,舱门关闭的瞬间,郑子衿瘫坐在地,泪如雨下。
终于明白,周砚礼对苏南衣从来不是“姐姐”。
飞机上,周砚礼盯着平板上苏南衣的行程,手指无意识摩挲屏幕。
管家低声说:
“苏小姐在挪威订了一周酒店。”
他望着窗外云海,“嗯”了一声。
过去一周的追逐让他疲惫,更煎熬的是郑子衿的问题。
他究竟对苏南衣怀着怎样的感情?
习惯她的存在,却从未真正审视这份羁绊。
此刻,他只有一个念头:无论多荒唐,都要让她回来。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十五岁那年暴雨夜,他被反锁在器材室。
当苏南衣浑身湿透地砸开铁锁时,他看见她虎口震裂的血痕。
十八岁成人礼,他赌气喝到胃出血。是苏南衣背着他穿过半个城市,白衬衫被他的呕吐物染得斑驳。
二十三岁董事会变故,他失控砸碎办公室所有东西。
而苏南衣只是跪在一片狼藉中,徒手捡起那份被他撕碎的合约,一页页拼好。
她总是这样。
安静地收拾他的烂摊子,沉默地接住他的坏脾气,像棵扎根在他生命里的树,连落叶都朝着他的方向。
舷窗倒映着周砚礼惨白的脸。
他突然想起最后一次见苏南衣——
那天下着冻雨,她站在车库出口,手里还拿着他忘在会议室的胃药。
而他踩下油门,后视镜里她的身影越来越小,最后变成一个模糊的灰点。
“再快一点。”周砚礼突然攥紧扶手。
机长为难道:“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