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穿书了,穿成了那个今晚会被丈夫失手打死的可怜女人。
书里,原主也叫苏晚,懦弱、逆来顺受,是村里糙汉厉战用半袋粮食换来的媳妇。厉战,人如其名,脾气爆得像炸药,力气大得能扛起石磨。村里人背后都叫他活阎王。而今晚,他会因为醉酒和隔壁寡妇柳香兰几句挑唆,在推搡中,让原主的后脑勺磕在桌角上,一命呜呼。
冰冷的触感从身下的土炕传来,我猛地睁开眼。昏黄的煤油灯下,土坯墙裂缝纵横,空气里弥漫着劣质烟草和汗馊味混合的酸腐气。
脚步声沉重地逼近门口,带着浓烈的酒气。
木门被哐当一声踹开,一个高大的黑影堵在门口。
就是他,厉战。
肩宽背厚,像座移动的小山。古铜色的脸上带着酒后的赤红,浓眉拧着,眼神浑浊又凶狠。他看我的眼神,不像看妻子,像看一件碍眼的物件。
丧门星!杵着当死人饭呢他嗓门粗嘎,震得屋顶的灰簌簌往下掉。
按照原剧情,此刻的原主应该吓得瑟瑟发抖,嗫嚅着解释。然后被厉战不耐烦地一把推开,撞上桌角。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惊悸和翻腾的怒火。
不能死。绝不能就这么窝囊地死在这破土炕上!
厉战见我不动,更恼了,嘴里不干不净地骂着,摇摇晃晃地走过来,蒲扇般的大手带着风,直接朝我肩膀搡过来:聋了!
就是现在!
在他粗糙的手指即将碰到我衣服的瞬间,我猛地侧身,不是躲,而是借着他前冲的力道,用尽全身力气,狠狠一脚踹在他小腿迎面骨上!
那一脚,用了巧劲,是以前在健身房学防身术时教练教的,专挑最疼的地方下手。
嗷——!
厉战猝不及防,剧痛让他发出一声变了调的惨嚎,高大的身躯瞬间失去平衡,噗通一声巨响,像截沉重的木头桩子,结结实实摔趴在地上,激起一地尘土。
他大概这辈子都没这么狼狈过。
我迅速跳下炕,退到桌子后面,心脏狂跳,但眼神死死盯着地上的人。
厉战懵了。酒似乎都醒了大半,他撑起上半身,一脸不可置信地抬头瞪着我,那眼神,像是第一次认识我这个被他视为蝼蚁的媳妇。
苏晚!你他妈找死!他咆哮着,撑地就要爬起来。
我抄起桌上一个豁了口的粗瓷碗,高高举起,声音比他更大,带着一股豁出去的狠厉:厉战!你敢再动我一下试试!你以为打老婆不用偿命!
他动作顿住了,大概是被我从未有过的强硬和那句偿命镇住了片刻。
偿命老子打自己婆娘,天经地义!他梗着脖子吼,但气势明显弱了半分。
天经地义我冷笑,把碗底重重磕在桌面上,发出刺耳的声响,你前脚打死我,后脚柳香兰就能登堂入室,抱着你的娃花你的卖命钱!你厉战就是个给人腾地方的蠢货!给人养野种的冤大头!
这话像把淬了毒的刀子,精准地捅在厉战最隐秘也最敏感的地方。
柳香兰,那个死了丈夫、风骚入骨的寡妇,是书里导致原主悲剧的导火索,也是厉战藏在心底那点见不得人的念想。村里早有风言风语,说柳香兰肚子里的娃,指不定是谁的种。
厉战的脸瞬间由红转黑,又由黑转青,眼神惊疑不定,像被踩了尾巴的猛兽:你…你胡咧咧啥!
我胡咧咧我逼近一步,眼神像钉子,厉战,你摸摸良心!我苏晚嫁给你,图你啥图你打我图你让我吃不饱穿不暖还是图你心里装着隔壁那个妖精!
柳香兰跟你说啥了说我懒说我不伺候你她撺掇你打我,不就是想我死了给她腾地方我告诉你厉战,我苏晚今天把话撂这儿!我要是死了,化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