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祖母重生:贤良今日休矣
龙凤喜烛爆开灯花时,我重生了。
前世我贤良淑德,换来的却是女儿夭折、宠妾灭妻。
这一世,刚送走宾客的盛怀仁掀开盖头,便见我劈手砸了合卺酒。
柳姨娘既爱穿正红,明日就让她穿个够。
跪在碎瓷片上穿。
我当着他的面写信回娘家:徐家女儿,要学掌家了。
后来我抱着病弱的亲生女儿冷笑:盛家的天,该换颜色了。
---
烛火在眼前跳动,映得满室朱红,像泼洒开的血。
一滴滚烫的烛泪沿着雕花的喜烛蜿蜒而下,无声无息地凝结在紫檀木烛台上。就在那滴泪珠凝定的瞬间,一股冰冷刺骨的洪流猛地冲进我的脑海!
哇——!
婴儿细弱得如同猫崽、却撕心裂肺的啼哭声,狠狠攫住了我的心脏。眼前喜庆的红绸喜字瞬间褪色、扭曲,被一张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小脸取代。那是我可怜的孩儿,在我怀中咽下最后一口气时,那小小的身体一点点冷下去、硬下去……
娘子一个略带酒气、试探着靠近的声音,带着前世熟悉的虚伪温和,将我猛地从溺毙般的冰冷回忆里拽了出来。
盖头被轻轻挑起一角。
盛怀仁那张脸,带着微醺的红晕和一丝惯常的、自以为是的风流倜傥,清晰地撞入我的视野。前世,就是这张脸,这张嘴,用无数甜言蜜语和假意温存,哄得我步步退让,将掌家的权力、将正室的尊严、甚至将我亲生骨肉的性命,都拱手让给了那个贱人!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般的恶心,几乎要冲破喉咙。
他见我不语,只当是新娘子的娇羞,笑意更深了些,伸手欲来扶我:静姝,累了一日,该饮合卺酒了。
那只保养得宜、骨节分明的手,曾无数次抚过柳姨娘那头乌亮的发,也曾轻轻拍着那个贱人生的庶子,满眼慈爱。前世,就是这双手,在我病榻前敷衍地拂过,却转身就把库房里最好的老参送去给柳姨娘补身子!
心口像是被一把烧红的钝刀子狠狠剜过,痛得我几乎喘不过气,连指尖都在微微颤抖。目光扫过侍女捧来的托盘,上面端放着两只精巧的赤金酒杯,杯中是澄澈的酒液。
合卺交杯结发同心
哈!前世饮下这杯酒,便是我一生悲剧的开端!什么举案齐眉,什么相敬如宾,统统都是裹着蜜糖的砒霜!
滔天的恨意瞬间冲垮了最后一丝理智的堤坝。我猛地抬头,目光如淬了冰的刀锋,直直刺向盛怀仁那张带着虚伪笑意的脸。
哐当——!
一声刺耳的脆响,惊碎了满室旖旎!
我手臂狠狠一挥,带着一股豁出去的狠劲,将托盘连同那两杯象征恩爱的合卺酒,整个儿扫飞出去!赤金杯盏砸在冰冷的青砖地上,发出令人心悸的碎裂声,酒液飞溅开来,像泼洒了一地的血泪。
啊!捧盘的侍女吓得魂飞魄散,尖叫一声,噗通跪倒在地,抖如筛糠。
盛怀仁脸上的笑容瞬间冻结,错愕、震惊,随即是被人当众打脸的愠怒迅速爬上眉梢。他大概做梦也想不到,一向以温婉贤淑著称的勇毅侯府嫡女,会在新婚之夜做出如此惊世骇俗的举动。
徐静姝!你…你这是做什么!他惊怒交加,声音都变了调,手指着我,指尖因为愤怒而微微发颤,成何体统!
我缓缓站起身,嫁衣上繁复的金线刺绣在烛光下反射出冷硬的光泽。我微微昂起下巴,隔着那尚在晃动的珠帘,清晰地看到盛怀仁眼中翻涌的怒火。前世,这怒火曾让我惶恐不安,步步退让。此刻,这火焰却只让我觉得可笑,更添几分焚毁一切的决心。
体统我的声音出乎意料的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