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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的闷响。

    声音来自阁楼入口——一块镶嵌在二楼走廊天花板上的活动木板。我搬来一张吱呀作响的破椅子,摇摇晃晃地站上去,用尽全力去顶那块木板。木板异常沉重,纹丝不动。我喘着粗气,用铁棍插进缝隙,狠命地撬。腐朽的木屑纷纷扬扬落下,呛得人咳嗽。

    嘎吱——嘣!

    一声令人牙酸的断裂声,木板终于被我撬开了一道缝隙!一股浓烈的、混杂着尘土、霉烂纸张和某种难以形容的陈旧油脂气味,如同沉睡了百年的气息,猛地从缝隙中喷涌而出,呛得我连连后退,眼泪直流。

    搬来更多的杂物垫脚,我艰难地爬了上去。

    阁楼低矮、逼仄,光线极其昏暗,只有从入口透进来的那点微光。空气污浊得几乎令人窒息。这里堆满了无法辨认的破烂杂物——朽烂的藤筐、散了架的家具、不知名的铁器……都覆盖着厚厚的、如同棉絮般的灰尘。

    就在入口附近,一个不起眼的角落,一个布满灰尘蛛网的樟木箱子半埋在杂物堆里。箱盖没有上锁,只是虚掩着。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跳动。我屏住呼吸,用袖子捂住口鼻,小心翼翼地拂开箱盖上的灰尘和蛛网,猛地掀开!

    一股更浓烈的霉味扑面而来。箱子里没有金银财宝,只有两样东西。

    一本用深蓝色厚布包裹、线装订的古旧册子,封皮上没有任何字迹。

    一本巴掌大小、封面是暗黄色牛皮纸的日记本,边缘已经磨损卷曲。

    我颤抖着双手,先将那本线装的厚册子拿了出来。拂去厚厚的灰尘,深蓝色的布封面上,用墨笔竖写着两个古朴遒劲的繁体大字:

    **族譜**

    翻开沉重发脆的纸页,是竖排的繁体毛笔字,记录着这个家族一代代的人丁。我的目光急切地搜寻着,掠过那些陌生的名字和生卒年月。终于,在靠近最后几页的地方,我看到了父亲的名字——陈志远。生于1956年,卒于……1986年。

    三十岁!

    一股冰冷的电流瞬间击穿了我。我发疯般地向前翻页,手指因为用力而颤抖,几乎要撕破脆弱的纸页。

    祖父,陈国栋,生于1927年,卒于……1957年。

    曾祖父,陈世昌,生于1890年,卒于……1920年。

    高祖,陈启明,生于1863年,卒于……1893年。

    ……

    每一代!每一代名字写在最前面的长子!他们的死亡年份,都清晰地标注在三十岁那一年!像一道无法挣脱的诅咒!我的手抖得厉害,族谱几乎要拿捏不住。一股巨大的、灭顶的绝望和愤怒攫住了我。不是巧合!绝不可能是巧合!这冰冷的数字背后,是无数个戛然而止的生命!

    食照镜嘅人啊……

    阿婆的话如同丧钟在耳边轰鸣。

    我猛地丢开族谱,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抓起了那本更小的、暗黄色牛皮纸封面的日记本。封皮上没有任何字迹,只有经年累月留下的污渍和指纹印痕。

    翻开第一页。纸张泛黄发脆,字迹是深蓝色的墨水,笔力苍劲,但透着一股难以掩饰的颤抖和……恐惧落款是:陈世昌。我的曾祖父。

    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镇定,逐字逐句地读下去。前面的内容多是琐碎的家族事务、生意往来,字里行间透着一种旧式文人的克制。但越往后翻,字迹的变化越明显。笔画开始变得扭曲、拖沓,墨水常常洇开一大片,仿佛写字的人无法控制颤抖的手。

    ……庚申年冬月廿三。镜中之影,日渐清晰。初时不过模糊一团,如今竟能辨其身形轮廓,着深色长衫……每每立于吾身后,不言不动,然那目光……冰冷彻骨,如附骨之疽……

    ……腊月初七。噩梦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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